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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第121章
  傳說最末,仙妖總是不知所蹤的。

  時敬之眉頭緊鎖。

  陳千帆挑眉:“你也察覺了麽?沙阜在赤勾教總壇附近。這是二百多年前的傳說,而在百年前,赤勾恰恰出了個宿執,一把掃骨劍名震武林。掃骨劍法與那怪人手法極像,我細細查過,這傳說大抵是真的。”

  “不過宿執活了九十九,壽盡而終。興許那怪人是宿家祖先,不滅術法沒傳下來。”

  時敬之:“二百多年前,正是蜜嵐女王的鼎盛時期。所以前輩以為,那怪人與蜜嵐術法有關?”

  陳千帆不避諱他,一泡尿澆滅了火。

  “唔,那等邪異的效果,我只在蜜嵐術法中見過。就算那人用的不是蜜嵐術法,也必定被它所啟發……小子,你要沒搶到視肉,試試這條路也不錯,老夫正缺個幫手。”

  時敬之心不在焉地應了。

  傳說中“以血色細根恢復”的狀況,他親眼目睹過。禁地之下,他斬裂那個未完成的肉神像,它便是如此恢復的。

  而身為“宿家後人”,尹辭又在追查肉神像,這會是偶然麽?

  那日禁地下的戰鬥,在他腦中一遍遍循環。時敬之坐在冰冷的雪上,後背反而沁出層熱汗——肉神像的動作方式,他越回憶越覺得眼熟,熟悉到讓他全身不適。

  時敬之抬起眼,看向不遠處的秘典。

  一樣的。

  比起肉神像,秘典的外觀要更加粗糙,它有著肉神像所沒有的邪惡術法,也需要吞噬外物補充能量。但它們軀體的活動方式一絲不差,同出一轍。

  永盛的帝武神君神祠,是什麽時候建起來的來著?似乎也是二百多年前,與秘典出於同一個時代。

  二百年前,這片土地上究竟發生了什麽?如果秘典是詛咒法器,肉神像又是什麽東西?

  時敬之毛骨悚然,呼吸困難起來。

  “……前輩,如果砍掉秘典上的屍首,它會再生麽?”

  陳千帆不屑:“哪有這種好事,它原先可比這大多了。古屍掉一具是一具,不瞎長的。”

  誰知他剛想松口氣,陳千帆好死不死又補了一句。

  “屍首死透了,經脈沒相連。精氣通都通不了,怎再生?真要疏通精氣,得用連成一整個兒的活肉才行。”

  比如用妖物侵蝕活人,將他們做成活生生的肉泥,再耐心收集。

  已經有人……或者說,有“什麽”這樣做過了。

  時敬之一動不動。

  他坐在廣袤的天地之間,渾身冰寒。這身皮肉宛如紙扎的,寒風一下子就吹透了骨縫。禁地下的巨型神像再次現於眼前,壓得他整個人都抬不起頭來。

  時敬之牙關緊咬,嘴裡慢慢蕩起一股子血味兒。

  他第一次發覺眼前的天地如此陌生。

  肉神像與仙人有關,視肉也與仙人有關。現今肉神像被糊了一層金殼子,漂漂亮亮的讓人祭拜。視肉長生之說廣傳,引得江湖中人爭搶不休。

  那“長生之說”,會不會也是一層薄弱的金殼子?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可不覺得傳說中的仙人們多麽和藹可親。

  可就算懷疑,時敬之也無法就此放過那一線生機。他身上活像系了無數名為“欲求”的絲線,他被那些線吊著,不得不走向早已注定的路。

  這種感覺簡直讓人反胃。

  若不是此回有阿辭在身邊,他絕對會選剔除記憶,繼續熱忱而懵懂地求生。

  要說不久之前,他還對破除禁製殘余了一線恐懼和猶豫。這一瞬,那份掙扎徹底被決意蓋過。時敬之恨不得現在就親自動手,把那個沾了“仙氣”的禁製從腦袋裡刨出來。

  這禁製,他破定了。

  陳千帆不曉得年輕人的心思,他對尹辭與施仲雨擺擺手,招呼他們過來。

  “天晚了,夜裡陰氣重,秘典不好對付。止息丹的時效也快過了,咱先回去,明兒再來。”

  說著陳老頭下筆如飛,快速記下一日見聞,緊接著利索地去除記憶。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就像吃飯喝水那般自然。

  沒了敵手,秘典果然沒離開,還在原地慢悠悠地徘徊。

  只是等一行人要消失在視野時,它微微抬起巨大的頭顱,轉向眾人離去的方向。

  刹那之間,它頭上的千百顆死人首級同時睜開雙眼。千百雙渾濁的眼球微微凸出,倒映著那四個雪地中的人影。

  千百雙嘴唇緊閉,秘典安靜如昔。

第77章 焰火

  弈都的除夕熱鬧非凡。

  大街小巷彌漫著鞭炮燃過的青煙味,紅紙屑散落滿地,與雪水混合在一起。遠遠看去,恍若春日花瓣堆積。

  各家各戶趕著最後一日補充年貨。糕糖點心、堅果炒貨的香氣四處漫溢,大街上人挨人,那點零星的殘雪要被活活踩乾。街頭巷尾氣氛火熱,初春的寒氣也凍不出薄冰。

  過年是大允建國前就有的傳統,哪怕後來民眾祭拜帝屋神君,年味兒並未因此淡下去。

  國師府外頭也隨大流掛上了燈籠,隔了道朱紅大門,門裡沒有半點節日氣息。

  作為帝屋神君的忠實信徒,江友嶽府上的節日氣氛約等於無。不過國師大人向來寬宏大量,不會插手下人們自顧自的慶祝。哪個侍女換上喜慶釵子,哪個下仆扯了新布做衣,他也不過問。

  他關心的事情不多,時敬之的行蹤算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件。

  “他果真去了宓山宗,宓山宗那邊怎麽說?”

  江友嶽侍弄著神龕上的盆景,一派悠然地聽下屬匯報。

  “他聯系上了宓山宗陳千帆。”

  “陳千帆麽?是個人物。當年他狗鼻子到處亂戳,險些提前發現鬼墓所在……唔,從回蓮山下來,找上陳千帆也不奇怪,看來那小子很在意禁製啊。”

  下屬同樣身穿華服,頭戴祭天面具,一副國師學生的打扮。

  “只是不知道是解開禁製,還是封去記憶。宓山宗少與門人直接聯系,夫子,若是貿然插手,恐怕惹人生疑。”

  江友嶽小心修去盆景的亂枝,隨即才慢慢轉身:“無妨,他若是解陣,無需宓山宗插手,我們也能得知。”

  “蜜嵐女王的秘典還在北地。萬一那時敬之將其破解,發現端倪——”

  “發現又如何?記住,此事要看他的造化,我等只需靜待結果。要他身負天命,我等再插手。要他只是又一個‘禍患’,像以往那樣處理便是。”

  年輕下屬欲言又止。

  “學生還是以為,成事在天也須得謀事在先,他知道得越少越好。蜜嵐女王冰雪聰慧,閻不渡恃才傲物,兩人都趨於完美,卻止於最後一步。時敬之他……”

  “不必杞人憂天,過幾日再說罷。倘若他真要破開禁製,我再講與你聽。關於他那徒弟,你查得如何了?”

  “目前尚無特別之處。”

  “唔,且看著吧。只要西北‘大禁製’還在,時敬之就算收了閻羅當徒弟,也改不了命數。”

  “是。”

  千裡之外,荒蕪北地。

  一行人回到陳千帆的住所,天徹底暗了下去。

  陳千帆一屁股坐上凳子,灌了整壺熱茶。他抹了抹胡子,時敬之的話半天才進耳朵:“嗯?你說你要破除禁製?”

  “……是。”時敬之的語氣相當鄭重。

  “你小子倒是挺對我脾氣。不過這樣一來,事情有點兒難辦哈。要給那丫頭做擋災符,你們砍下個屍塊就夠用了。但要破陣,至少要三具古屍才夠。”

  陳千帆罵罵咧咧站起來,捶捶老腰。

  “布置解陣的地方也麻煩得不行,唉,這麽一想還挺費事,沒個十天弄不完……”

  時敬之:“陳前輩,晚輩一直想問,為何一定要古屍做材料?其他替代品是否可行?”

  陳千帆看了他一眼,又慢悠悠地開口。

  “但凡法術法陣,都要妖物屍體為材料施法,你曉得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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