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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第106章
  年輕人話語風血沸騰,目光裡滿是決意。可惜他的目標冷血冷情,說不給面子,就不給面子。

  尹辭放好帷帽,悠然道:“我不收你。”

  閆清:“……”

  他的臉上沒有怨憤,只露出幾分乖巧的懇求,像是被掃地出門的幼犬。

  “按覺非大師的‘緣法’來說,我教不了你。功法與人脾性相合,我與你不是一路人,只會把你教歪。你若真想成就一番大事,須得自己摸索才行。”

  尹辭沒有半點猶豫,行走塵世多年,他最擅長的便是冷下心腸、斬斷塵緣。

  他僅剩的那點人心,已然全用在眼下這份師徒關系上,實在騰不出力氣照顧第二個人了。再者,閆清是個正派人,與他們牽扯太深,只會左右為難、一事無成。

  尹辭衝時敬之使了個眼色,後者瞬時了然。

  “這是臨行前,覺非大師贈予我派的。”

  時敬之又拿出慣例的親切,他雙手捧起那本薄薄的《玉磬劍法》,口中扯著謊話。

  “他說這份功法正適合使巨劍者練習,要你好好修習。將來你若闖出名堂來,莫忘了見塵寺這份善緣。”

  閆清愣在原地:“掌門……”

  “你在太衡打了底子,太衡的基礎功法正適合你。我會傳你點修習內力的口訣,你要好好配上劍法修習,最快能在三年內趕上蘇肆。”

  “秘籍中的要點,以蘇肆的水平,足夠給你解釋完備。我與阿辭還有別的事要做,就不插手此事了。”

  蘇肆:“見塵寺秘籍貴重,掌門不怕我偷學?”

  時敬之燦爛一笑:“就你那性子,能潛心使大劍?”

  隨即他站起來,衝尹辭擠擠眼:“閆清,蘇肆只能口頭教你。於是我們師徒提前看過了秘籍,記住了其中劍式。我們給你演示一遍,你且好好看著——阿辭,吊影劍借我,我把旗子給你。”

  “師尊演示大劍就好。”

  “吊影劍借我。”時敬之又抖抖手。

  尹辭無奈地解下劍,丟給時敬之。他拿起藥到病除旗,將旗面卷了,就當大劍。

  時敬之:“看好,這是攻式。第一式,‘絕渡逢舟’。”

  時敬之劍如驟雨,隱隱有施仲雨的青女劍之勢。尹辭以旗杆回擊,動作果決乾脆、大開大合。其力千鈞,卻於剛強至盛、殺機盈滿之時轉為繞指柔,留下一片綿延生機。

  “第二式,守式,‘今是昨非’。”

  時敬之變招,以劍為刀,刀刀刁鑽惡毒,直取尹辭命門。後者以不變應萬變,一杆旗穩得如同雨中枯松。間或動一下,軌跡平緩沉穩,正卡在刀招薄弱之處,一根竹竿被使成了銅牆鐵壁。

  “第三式。”

  時敬之聲音輕了不少。

  “末式,金石為開。”

  “等等,”尹辭皺起眉,“這招複雜,現在演示還太早。”

  然而時敬之已然出手。

  這回他用了內力,吊影劍裹挾著前所未有的殺氣迎面而來。尹辭心下歎氣,以第三招應了——

  旗杆一改之前的沉重態勢,被舞得輕盈如飄雪,又磅礴如名川。到了最末,剛正的劍路中,直迸發出一片溫厚悲憫,宛若風停雨止,萬籟俱寂。

  這招一氣呵成,氣勢逼人,看著就極耗氣力。一套走完,吊影劍被果斷擊飛,深深嵌入牆壁。

  閆清忘了呼吸,臉憋得通紅,眼睛眨也舍不得眨。

  蘇肆則滿臉凝重:“這是對眾之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非末路不可用。”

  然而這一回,沒人接他的話茬。

  時敬之順勢握住旗杆,兀自湊到尹辭跟前。後者微微皺眉,面孔因為激戰浮出一層血色,看著沒那麽冰寒了。

  “阿辭。”時敬之近乎耳語道,“你說你不適合教閆清,我怎麽覺得這招‘金石為開’,與你相當合適呢?”

  此人雙眼發亮,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尹辭沒忍住,輕彈了下時敬之的鼻尖。

  “空有架子罷了。”

  尹辭應付自如。

  “……師尊,你還是先把牆上的吊影劍拔出來吧。天亮前修不好,可是要賠錢的。”

  時敬之的笑容陡然消失,他嘶地抽了口涼氣:“閆清啊,待會兒記得修牆,就當此回的學費。”

  而時敬之轉身之時,尹辭悄悄伸出手,從那人發間取下一根細羽。

  看著像是麻雀羽毛,還帶有淺淡的妖氣……有意思,雀妖傳信麽?

  不知時敬之有沒有借此查過自己。

  說實話,尹辭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的事。最初那段記憶似真似幻,縹緲得宛若水中月鏡中花。

  不知道他這師父,究竟能查到哪一步?

第68章 藥材

  太衡派位於永盛東北方,算不得遠。時敬之不想留太多痕跡,因而沒雇車馬。眾人掩人耳目,挑了捷徑徒步啟程。

  這一走,就是整整四日。

  最初兩天,時敬之與尹辭兩人一邊趕路,一邊抽空研究了一番慈悲劍。

  神醫尚需望聞問切,解陣如驗疑難雜症,須得靜室熏香細觀,輔以器具藥湯試探。眼下荒郊野外,條件有限。兩個人赤手空拳,光摸也摸不出個花來。

  兩人一個爪子要烙熟,一個指頭要凍掉,到底沒能找到閻不渡留下的線索。

  如今眾人要去宓山宗,不急於尋找空石之墓。時敬之乾脆將慈悲劍交予閆清,讓閆清拿著隨便練。

  反正只有閆清能扛得動這玩意兒。

  然而比起先前,這回枯山派的旅途完全談不上輕松。

  四日步行下來,除了尹辭,三人腳底磨出了不少血泡——其中最嚴重的是閆清,他的鞋底都要被膿血浸透了。

  然而閆清一聲不吭。他只要有時間、還能動,手便擱在慈悲劍柄上,掌心的血泡不比腳心少。

  或許閻不渡的血脈還是給閆清了一絲狠勁,閆清卻把狠勁盡數用在自己身上。他原本性子就認真,現今變本加厲,舉手投足帶著股要把骨頭練散架的氣勢。

  他這一認真,身為掌門的時敬之也坐不住了,在自虐一事上奮起直追。

  於是尹辭每日準備早飯時,三人已然東倒西歪,練得氣喘籲籲。如果不看三人毫不相乾的功法,枯山派倒有了點正經門派的模樣。

  走到第四日,天上飄起細密的冷雨。

  周遭一片令人心煩的灰暗陰翳,路變得格外泥濘難行。眼看到了太衡地界,時敬之沒有勉強門人,眾人尋了個沒人住的廢屋,奢侈地拿出白日來休息。

  廢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屋子也不大,像是獵戶用以落腳的臨時住處。

  屋內地面還是泥,連碎石都沒鋪。鹽罐裡的灰比鹽粒多,小鐵鍋滿是赤褐色的鏽跡,鍋底穿了幾個洞。好在屋子牆上漏風,空氣還算新鮮,沒生出讓人難以忍受的怪味。

  閆清撲了撲床上的塵土,鋪上乾布,騰出一塊乾爽位置。

  尹辭則另起了灶,削了些鹹肉野菜煮湯。等鍋坐了火,他扭頭一看,時掌門正教兩人用內力烘衣服,三個年輕人腦袋上冒著熱氣,透出點可憐巴巴的味道。

  “等借到箭馬,咱就不用這麽遭罪了。”

  陰雨擾人,見枯山派一副窮苦破落的景象,時敬之連忙穩定軍心。

  “箭馬又快又穩,大家就坐在馬車裡。到時一人捧一個小暖爐,自在得很。”

  蘇肆敷衍地哼哼了兩聲,把時敬之的安慰當望梅止渴的把戲。閆清緩過氣來,又開始擦慈悲劍,像是想用布巾給那劍拋光。

  鵝妖白爺趴在床角,死了一樣不肯動彈。

  說來這幾日,最受罪的就是白爺。

  時敬之刻意減少了與外界的接觸,它沒了水靈鮮嫩的菜葉,只能自己尋些拉嗓子的野菜吃。還不能想吃就吃,大部分時間都被蘇肆抱在懷裡喝風。原本白胖的鵝妖整個瘦了一圈,往日的氣勢少了大半。

  時敬之安慰人不成,索性扯了兩根格外鮮嫩的野菜,安慰腦子不是那麽好使的鵝。誰知他菜葉剛遞出去,白爺緩緩抬起頭,目光卻看向其他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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