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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第115章
  那就是被劍毫不留情地揍飛了。

  尹辭:“然後呢?”

  “他大徹大悟,認為自己不適合做和尚,又覺得慈悲劍術法有趣。於是陳前輩次日就還了俗,轉投宓山宗,試圖成仙。”

  尹辭無話可說。

  若不是陳千帆腦子實在好使,單看這人生軌跡,那真是一個大寫的不靠譜。

  然而看陳千帆那張面無表情的老臉,尹辭又隱隱覺得不對勁——此人一門心思鑽在自己的小世界裡,對外人漠不關心,還附加一口利嘴尖牙。無論怎麽看,都和“多情”沾不上太大關系。

  整個夜晚,陳千帆都杵在桌子前。他一會兒煮點這個,一會兒記點那個,比起多情活人,更像是上足了發條的木偶。他一句話不說,衛婆婆也沒睬他,只是在一旁認真刺繡。

  不過在夜半之時,她會特地給他倒一杯溫茶,而後再去睡。

  尹辭就在等這個時刻,他三言兩語支開時敬之,一個人走到陳千帆跟前。

  “我從未聽說過擋災符。”尹辭開門見山。

  陳千帆又翻起眼:“老夫自己用詛咒改的,你不知道也正常。有事?”

  “解陣法的風險,是否能用擋災符擋?”

  陳千帆目光裡生出明晃晃的鄙視:“解陣解陣,必要先破後立、以力分陣。你把傷都承了,他那邊還破個棒槌——不說陣法,就當我割傷放毒血,一刀拉你身上,他的毒血自己長角鑽出來?”

  尹辭:“……”

  陳千帆的陰陽怪氣和見塵寺正統還不太一樣。和尚們好歹有點慈悲心,此人則不然,每個字裡都夾帶一句“你是不是傻”的嘲諷。

  有那麽一瞬,尹辭真的很想修理修理這老小子。

  尹辭做了幾個深呼吸,繼續不恥下問:“那可否以擋災符延壽?”

  陳千帆挑起眉毛:“我實話跟你說,這擋災符由蜜嵐女王所創,原是個叫‘移災’的惡咒。被咒人被塞了子符,施術者自己執母符。施術人將自己千刀萬剮,也會無痛無傷。被咒人麽……哼哼。”

  他冷哼兩聲,瞥了眼一臉平靜的尹辭,這才繼續:“就算老夫改良過,它本質還是轉移外病外傷,不沾天命——母胎裡帶的病,救不了。壽限要到,救不了。”

  果然世上沒有僥幸,尹辭心道。也是,要擋災符什麽都能擋,不說別人,皇帝早就成了死不掉的老妖怪了。

  尹辭思索片刻,低下頭:“若是不麻煩,晚輩還是想求一對。”

  就算救不了時敬之的天生奇病,他這便宜師父也是肉體凡胎,脆弱得很。自己橫豎死不掉,若能擋點要命災禍,總歸是好事。

  陳千帆眯眼:“說你孝順,你又不太像那小子的徒弟。你是他什麽人?”

  尹辭剛想組織回答,此人又撚撚胡須,自言自語道:“算了,反正和我沒關系。你想要擋災符,明天和那小丫頭一起出去刨材料。”

  尹辭麻木道:“多謝前輩,不過此事須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陳千帆兩眼一瞪:“我幹嘛聽你的?”

  尹辭從桌邊拿了個泥塊,改了改石板上的一句術法。他雖然不會施術,理論還是不輸人的,至少扎扎這老小子的心是夠了。

  陳千帆:“好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子,你給我回來,把這個術法改完!”

  尹辭自然沒拐回去,他愉快地把陳千帆的咆哮甩在身後。

  改日再幫他糾幾個術法理論,也算還了這份人情。

  衛婆婆與施仲雨一起睡,另給四個男人騰了一間裡屋。她在地上鋪了厚而軟的妖皮,放了四床被褥。

  眾人先是在梭子裡僵了一日,又在雪原走了大半天,大多精疲力盡。蘇肆和閆清睡得疊做一堆,白爺則佔了蘇肆的枕頭,蔫頭蔫腦地打盹。

  連時敬之都沒能等到尹辭——便宜師父倚在被褥邊,就這樣坐著睡著了。

  尹辭剛走近,時敬之先動了動鼻子。

  嗅到熟悉的氣息,時敬之眼睛也懶得睜。他沒出聲,只是眉目微微舒展,臉上的鬱色散去了些許。

  尹辭剛在旁邊坐下,時敬之便放松地倒過來,徹底陷入夢鄉。

  尹辭卻睡不著了。

  眼下有了空閑,他以為自己會去思考金火、視肉、或是“長命百歲”的誓言。他以為自己會權衡利弊,準備明日和時敬之詳談。

  可他卻少見的心亂如麻。

  【你是他什麽人?】

  陳千帆那個無心的問題,尹辭確實沒能第一時間想到答案。那麽他又要以一個怎樣的立場,去幹涉時敬之自己的選擇呢?

  出世太久,尹辭早忘了如何不那麽強勢地控制他人。現今遇到個想小心對待的,上百年經驗全打了水漂,他簡直毫無頭緒。

  要命了。

  ……也罷,橫豎明日出門,還有大把時間思考。

第73章 秘典

  累得虛脫不耽誤某人早起。

  寅時又至,時敬之在尹辭身邊翻騰幾下,把自己扯了起來。誰知這回他的高人徒弟也沒賴床,拽花生似的跟著他一串鑽出被褥。

  房裡不見閆清的蹤影。自從得了慈悲劍和《玉磬劍法》,閆清仿佛腦袋後面拴了串鞭炮,一偷懶就會炸似的。只有蘇肆一個人四仰八叉地睡在墊子上,胸口壓了一坨雪團似的白爺。

  時敬之踢踢腳邊的被子,給手腳全露的蘇肆蓋了蓋。而後他拖著睡眼惺忪的徒弟,輕手輕腳回到前廳。

  老年人覺少,衛婆婆已然在廳內忙碌。窗外天色未明,被雪光一映,泛著漂亮的黛藍色。陳老頭不知是睡了還是沒睡,原樣黏在桌子前,還在研究他的登仙道。

  “紅眼睛的小夥子出去練劍了。”

  衛婆婆笑呵呵地打了盆熱水。鍋子裡煮的還是同一道湯,氣味都一致,也不知今兒的放不放鹽。

  時敬之余光掃過陳千帆,這老頭好歹是見塵寺出身,還被慈悲劍暴打過,絕對不會看走眼。誰想陳老頭見閻家後人扛劍出門,人穩如泰山,神定氣閑,不留半點異色。

  這心境也過於平和了。

  陳老頭似乎察覺了時敬之的窺視,眼皮抬都懶得抬:“今兒我帶那丫頭去刨材料,你們也出把力,叫那個死人臉小子跟我一道。你麽,好好想想要扔記憶還是賭命,”

  時敬之當機立斷:“我也去。”

  陳老頭終於翻起貴眼,瞧了時敬之一眼:“你去幹嘛,閑得皮癢?老夫要你們一人就夠,多了眼煩。”

  “先生病瞧得利落,快刀斬亂麻。診療也不似江湖中人,不收奇奇怪怪的報酬。晚輩其實也身患奇病,想請先生瞧瞧。”

  “你小子有意思,一個屁還能憋著隔天放。也行,老夫確實討厭一口氣要求太多的,滾過來吧。”

  半柱香後。

  “治不了治不了,要麽等奇遇,要麽等死。”陳千帆爽快道。

  時敬之、尹辭:“……”

  陳千帆把眼一瞪:“怎麽,這可是天生惡疾。我長這麽老大,求的也是成仙,死磕別人娘胎裡的毛病做什麽?不過你這毛病太怪,中原恐怕也沒人能瞧。”

  時敬之本就沒抱多大期待,不顯失落:“前輩慧眼。此病確實不同尋常,晚輩正尋覓視肉救急。”

  時敬之不吵不鬧,陳千帆的脾氣也好了那麽一絲:“唔,也算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老夫對那視肉有幾分興趣,可惜老胳膊老腿,搶不過年輕人。”

  說到這裡,他又露出些可惜的神色:“還剩大半年壽數麽……可惜,精氣如此充盈,明明是塊施法的好材料。”

  “前輩過獎,實不相瞞,晚輩想隨前輩一同外出,也是存了學習的——”

  陳老頭背著手回到桌邊,又開始擺弄妖屍:“我沒誇你,只是說你這副身子精氣充足,適合用來做法器法陣。”

  時敬之:“……”

  原來“材料”是字面意思。

  敢情這老頭不是遺憾天才命短,是恨自己不會死在這裡,讓他拉去剝皮淨骨搞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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