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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第114章
  施仲雨愣在原地:“前輩不開藥方?”

  陳千帆面無表情:“藥方?病患這情況,可不像得了從未出現的奇症。他的症狀實在太少,更像是有人使計熬垮他的身子,故意引發‘天厭’,好讓他死得自然點。”

  “我頂多能讓他醒過來,自己交待些線索。不過我且說一點,你若替他擋災,一日兩日還好,擋得太久,你也會變成廢人。你……”

  “如此便好。”施仲雨第一次反過來打斷陳千帆。“能以我一人之身擋師門一災,足矣。”

  陳千帆第一次拿正眼看她:“行,下一個。”

  時敬之默默走上前。

  尹辭也打起精神,暫時放下了“天厭”、“妖材”相關的想法,準備觀摩陳千帆破局。

  可惜他越看,越覺得此人有點不靠譜。

  陳千帆沒焚香備室,而是隨便拖了塊圓木,讓時敬之坐在寬敞處。他也沒有拿出什麽了不得的法器,只是從亂成雜貨堆的牆角扒拉了會兒,找出對黑黢黢的小鈸。

  他拉著一張臉,卷起袖子,一對鈸在時敬之腦袋邊嗡嗡嚓嚓地狂懟,活像鄉野間跳大神的。

  時敬之這一端坐,坐出了幾分出殯的味道。他一臉茫然,又不好開口問,隻好老僧入定似的僵著。

  誰知就這樣嗡嗡嚓嚓了半柱香,一個完整的法陣從時敬之腦後浮現。它泛著燦爛的金色,紋路極為複雜,在時敬之腦袋後面一襯,活像一輪邪神神光。

  陳千帆:“哦這個,也不是不能治。不過你小子得自己選。”

  “自己選?”

  “如果你只是想擺脫禁製之苦,一盞茶就能完事。我會移除掉你觸發禁製的那段記憶,禁製會徹底沉寂下去,問題解決——移除記憶,我可是手熟得很。”

  陳千帆拍了拍手。

  “但如果你想破除禁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時敬之舔舔乾裂的嘴唇:“請講。”

  “這禁製,施術者的水平在我宗長老之上。我不是專門練解陣的,怎麽可能隨隨便便破掉這樣複雜的玩意兒?”

  “你執意要破,生死比例五五開。”

  “選吧,小子。”

  作者有話要說:

  閆清:一個閻不渡血統間歇式發作的人(……

  陳夫子的暴力破局法√

  尹辭:好了,我看看人才施展精細技術切除病灶。

  陳千帆:(拿出鐵鍬)來我給你鏟鏟腦殼。

  尹辭&時敬之:……

第72章 擋災

  得到這樣的結果,尹辭有些失望。

  他沒有內力,無法深入鑽研施術之法。解陣一事,要將內力運用得極純熟精準,是得練足手上功夫的活計。他空有一腦袋理論,放在“陣法”這塊戰場上,也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草包文人。

  此陣由高人所設,陳千帆能有一半把握解開,按理說已不是凡人。可惜時掌門就這麽一條小命,五五開的賭局還是太刺激了。

  時敬之那“物癮”,頭一條便是惜命。

  也無怪乎禁製觸動,幕後人毫無動靜——敢情人家心裡門兒清。世上膽敢賭命的人不是沒有,時掌門絕非其中一員。

  別說時敬之惜命,如今的尹辭也完全不想讓他冒此等風險。

  由此看來,抹去記憶是板上釘釘的事。

  若說時敬之觸發禁製的記憶……想來,應該是貪主開始的回蓮山之行。人的記憶相互黏連,很容易死灰複燃。若是徹底清除,非得將前因後果都鏟掉才乾淨。

  夜晚孤亭的相依,黃昏佛頭的對視,從此以往,只會有自己一個人記得了。

  尹辭的心沒來由地一跳。

  就在此時,時敬之也開了口:“前輩,一定要現在選嗎?”

  出乎尹辭的意料,他並未立刻得出結論。

  陳千帆把那對小鈸一收:“關我屁事,你愛什麽時候選什麽時候選,又不是老夫腦袋疼。要在這吃住久了,交夠租子就行。”

  時敬之松了口氣:“……晚輩再想想。”

  尹辭走上前,剛想開口說什麽。時敬之卻輕輕搖搖頭,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阿辭,噓。”臉轉向尹辭後,時敬之臉上的文雅穩重不知所蹤,只剩一點帶著茫然的懇求。“什麽都別說,讓我自己先考慮一下。好不好?”

  尹辭剛皺起眉,時敬之又小聲補了句。

  “畢竟我不可能不在意你的想法。”

  尹辭又被他一句話說得心軟,隻好歎著氣應了。

  此事事關人命,見時敬之躊躇,閆清和蘇肆沒有太吃驚。時敬之撣撣衣衫,恢復了一臉肅穆:“閆清蘇肆,你們幫衛婆婆收拾房間,別讓老人家辛苦待客。”

  這一席話說得人模人樣,滴水不漏。

  可惜陳千帆見沒有記憶可以鏟,瞬時對時敬之失去興趣。他奮力擠進一旁塞滿妖屍的“垃圾堆”,把他的寶貝記錄簿一攤,又開始匆匆忙忙地記錄。

  陳老頭整個過程頭也不抬,直把一屋子漂亮客人當木樁。

  好在衛婆婆是個正常人。她沒硬攔枯山派兩個跑東跑西打掃屋子的下人,從善如流地在桌邊坐下。老人家手裡不閑著,扯了塊粗布,正往布料上繡花。

  衛婆婆繡工驚人,一枝桃花被她繡得活靈活現,仿佛要破布而出。

  “陳夫子就是那樣的人,你們別見怪,他心很好的。”她一邊繡,一邊語調不準地解釋。

  時敬之再次發揮討人喜歡的才能,搬了把椅子坐在衛婆婆身邊:“晚輩來之前,也聽過些陳前……陳夫子的事跡,他確實了不起。”

  尹辭忍不住斜了時敬之一眼——什麽聽說,八成是專門查的,傳信的雀妖都累掉毛了。

  誰知時敬之沒有就此展開話題,話鋒一轉:“婆婆,天暗了不少,你繡花眼不累麽?要不要晚輩把燈調亮些?”

  “我這眼啊,好使得很。”衛婆婆笑道,特地伸出滿是陣法痕跡的手。“我先前身子不好,生過不少毛病。包括這雙眼睛,都是陳夫子用仙法治的。”

  時敬之套話上相當有一套,閆清還沒把鍋子洗好,他就把衛婆婆的身份聊了出來——不過考慮到衛婆婆身世普通,這似乎也不算什麽壯舉。

  衛婆婆上了年紀,不少事記不太清。饒是如此,他們仍能從老人的絮絮叨叨裡拚出一個身世。

  衛婆婆本名衛春,有點蜜嵐血統。她年輕時被孿川富商買去,後因不堪虐待,傷了主人逃脫。孿川偏遠,她怕去中原的路上有人守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跑向地廣人稀的宓山宗。

  被陳千帆撿回來的時候,衛春就差一口氣凍死。陳千帆悶不做聲地給她治了病,接下來就要將她趕出門去——

  “我見他天天過得蓬頭垢面不像話,我也沒地方可去,索性就和他討價還價,在這留下啦。”衛婆婆笑道,“我給他打掃,他給我治病,給我吃食……誰想時間過得快,一晃眼就是三十年。”

  尹辭:“陳前輩在這待了三十年?”

  衛婆婆笑眯眯道:“是啊,研究成仙之道。陳夫子是我見過最會瞧病的人。他總說那些仙丹靈藥不靠譜,要成仙,得靠自己擺除病痛,修出無上肉身。”

  原來是個專攻治療術法的人,怪不得覺非方丈特地介紹。不過好好一個和尚,跑去修長生道,也不知受了什麽了不得的刺激。

  看尹辭欲言又止,時敬之把他拉到一邊,悄聲咬耳朵:“其實我查過,陳前輩是個性情中人。當初他進見塵寺,完全是傷心——當初他算是個狀元之才,結果被心悅的姑娘拒絕,試都不考了,扭頭就出了家。”

  尹辭:“……”就這還能一路混進見塵寺,果然是個人才。

  時敬之:“按當時方丈的話說,他聰慧至極,但也傲氣多情、慧根堪憂。陳千帆不服氣,就去拔那慈悲劍——我沒得到確切的訊息,但他的情況有點像蘇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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