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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第183章
  “怎麽能不會出,肯定是赤勾到處亂挖,把陣法挖壞了。”那丫頭看四下無人,一臉高深道。“我還聽人說過,早先聖人在這設陣,就有摸金刮場的偷東西呢。”

  許璟明不以為意,大允這樣的傳聞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嗯嗯,能在聖人眼皮子底下偷,有本事。”

  同一時間,沙阜附近。

  時敬之:“……從賀承安眼皮子底下偷?”

  賀承安是初代國師的大名,出於對引仙會的膈應之心,時掌門不打算跟著叫什麽“聖人”。

  院子裡臭氣喧鬧不斷,吵得人睡不著。周圍都是眼,時敬之不好與徒弟太親密,他索性和尹辭聊起花驚春來。

  作為招攬花家的人,“宿執”自然知道得多些——花家擅長製造探墓器具,種種技巧隻傳家裡人。花驚春在教內掌管器具修複與造物,吃的就是這手本事。

  ……但在初代國師手底偷東西,花家祖宗這一手可謂出神入化。怪不得“宿執”要將花家人拉入麾下,時敬之接連抽了好幾口冷氣。

  尹辭見怪不怪:“確實是從眼皮下偷。據說花家先祖混進了建陣苦力,趁大禁製‘醒陣’,從陣裡偷了幾大桶水銀。花家做的隔毒口銜、隔水袋,如今赤勾還在用。”

  說罷他頗為可惜地歎了口氣。

  “醒陣之時,四周俱是水銀毒氣。周遭寸草不生,別說人,連隻蟲蟻都沒有。那花家祖宗的手段,連我都有幾分好奇。”

  時敬之靠在尹辭身邊,輕聲哼了兩聲。這一日跌宕起伏,他本就疲累。尹辭嗓音溫潤好聽,他的聲音和氣息似是把周遭的汙氣濁音隔絕了。時掌門聽著百年前的傳說,終於有了些睡意。

  察覺到時敬之腦袋的晃動,尹辭乾脆將他往肩膀上一按,聲音也輕了不少:“睡吧。”

  “再說些什麽,隨便什麽。”時敬之咕噥道,“只要你在說話,我就聽不見吵鬧聲了。”

  尹辭怔了怔,莞爾道:“不怕我給你說些鬼故事?”

  “……我正困著,你絕不會說。”時掌門斬釘截鐵道,“你可唬不住我……”

  他琢磨透了高人徒弟的路子,此人就是嘴上習慣性不饒人——要是這會兒自己還清醒,區區民間詭事,尹辭張口就來。這會兒他要睡了,尹辭絕不肯把他嚇清醒的。

  也是奇怪,此地明明破舊肮髒,此刻嘴上也只是閑聊,時敬之從未如此滿足過。如同餓了許久的饑民第一次飽食,踏過針山的雙足頭一回踩上軟緞。

  時敬之聲音愈發低下去,最後模糊成一團。

  確定時敬之睡著,尹辭稍微整了整姿勢,同樣靠上牆壁。只是他的目光一離開身邊人,立刻淬火似的冷下來。

  百年前,他決定放棄探尋體質之謎,改尋求死之道,這才加入赤勾。

  那會兒赤勾還是個在古戰場刨舊武器的小門派,勝在教徒都是當地過不下去的苦人家。盡管赤勾教乾的是損陰德的事,教徒中鮮少有窮凶極惡之人。

  正合適他來整頓一番。

  尹辭在“瘋癲”的狀態下,於荒漠中遊蕩已久,對各處戰場遺跡都有著淺淡印象。他帶人逐個掃蕩一番,好兵器修了賣給官府,殘的融了做成農具,由此打下底子。人手多了,尹辭又帶人摸了幾個西隴貴族的沙墓,赤勾教終於富裕起來。

  與陵教不同,赤勾與周遭民眾是徹底的互利關系——沙阜附近窮人多,死了孬點席子一卷,好點薄木棺一具,有什麽引赤勾來挖?反而赤勾在此販賣古件兒,引了不少商人做買賣,沙阜城由此興盛。

  原本正道對陵教,武林黑白分明。赤勾教的崛起,給大允江湖添了一抹柔和的灰。

  尹辭對赤勾教的感情談不上刻骨銘心,可他並非無心無肝之人。百年來赤勾非但沒有衰落,反而謹遵他當初的規矩,發展得穩穩當當。如今要壞在引仙會手上,他略微有些慪得慌。

  如今正好。

  無論引仙會陰謀為何,他們只需讓事態脫軌就是——破壞即位儀式,活捉假教主。赤勾、太衡都有人在場,不愁揪不到引仙會的人。

  不過直接露面,風險有些高。好在他們有個絕好的“盾牌”。

  次日。

  “你們想幫我?”花驚春笑出聲來。“你們曉得情況嗎,就說幫?”

  她的傷腿好了許多,可惜傷口未收,沒法裝義肢。她尋了條板凳坐著,身上仍繞著新鮮血氣。

  尹辭:“當然曉得。你藏身此處,想糾集些對赤勾不滿的村人,破壞新教主的即位儀式。”

  花驚春“哦”了聲,沒承認也沒否認:“何以見得?”

  “你身邊那幾個是赤勾教徒,神氣和普通村人不同,手上繭子也不是農具磨的。”尹辭微微一笑。

  “有點意思。可這白白送上門的援手,我用不踏實。”

  “我倆都是沙阜本地人,誰家在赤勾沒個親戚?我們剛從棲州回來,這才知道赤勾成了這樣。”時敬之一臉正色地插嘴道,沙阜口音相當標準。“花護法,你腿都傷成這樣了,身邊沒個好郎中吧?”

  花驚春沉默半晌,緩緩露出一張笑臉來:“算了算了,橫豎現在缺人手,狗都用得上。”

  時敬之、尹辭:“……”

  “你們先去柴房等我,我們習慣在那裡商議。我這邊曬完太陽,稍後就到。”說罷,她對下屬隱秘地使了個眼色。

  尹辭看在眼裡,但笑不語。

  柴房狹窄,裡頭堆滿乾柴草團。師徒倆在裡頭等了一炷香,便見花驚春攜著幾個下屬,一瘸一拐地走近,就這樣停在門口。

  她衝他們陰惻惻地一笑,做了個手勢——沈朱“哎喲”一聲,被其中一個赤勾教徒拿刀比著,“哆哆嗦嗦”地進了柴房。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更何況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貨色。”她冷哼一聲,“這是你們護送的‘孫家小姐’。這小姐體弱多病,須得郎中調養……方才我讓人問了她的脈象症結,你在這重複一遍。對得上,我們再談,對不上,莫怪我不念昨日恩。”

  “……不愧是魔教。”時敬之喃喃道,“阿辭,他們比太衡難搞多了。”

  縱然他們賣花護法一百個人情,縱然花護法虎落平陽,她回咬起來也不見半點猶豫。尹辭點點頭,面龐掛上一絲古怪的欣慰之情。

  “越難搞越好。”

  要是花護法是個胡亂答應人的二愣子,反倒不好行事。他們等的就是此刻——

  話音未落,尹辭祭出輕功,幾乎瞬時閃到花護法背後,兩根手指抵住她脖頸死穴。沈朱歎了口氣,靈巧地旋了下身子,教那劫持她的人抱了個空。幾隻麻雀從天而降,朝那人眼睛啄去。那人吃了一驚,刀脫手而出。

  長刀墜落,不聞落地之聲。

  時敬之沒動旗子,他挪出幾步,穩穩接住刀柄。隨即他將刀身一橫,雪亮的刀刃比上另一人脖頸——那正是昨晚靠花護法最近,說話最多的仆從。

  最後一道真氣激射而出,柴房的門呯地關上,撲簌簌落下一片塵灰。

  “現在可以談了麽?”時掌門的笑意被儺面遮去,只有語氣裡還沾著些。

  打一開始,師徒倆就沒指望花驚春答應此事。

  花護法選了個好地方。這柴房偏僻,看著似乎被她打點過,附近一個沙匪也無,十分適合動手。要說服魔教人士,單憑人情義言不夠,實力才是根本。

  “我說怎麽突然抓我。”沈朱摸摸脖子,“外頭有沙匪盯著,我實在不好動彈。哪想到了這等地方,還有這樣的熱鬧看。”

  見對方尚要商談,花驚春倒不急。她目光挨個掃過枯山派三人,哼聲道:“想我終日打雁,也有被雁啄了眼的一天。諸位是哪路英雄,不妨報上名來。”

  “這個嘛……”

  “赤勾之事,要解決,也是赤勾之人自己解決。”花驚春語氣森寒,未露半點軟弱之相。“要被外人趁機利用了去,將來下了地府,我無顏見宿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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