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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第258章
  尹辭晃了晃杯中茶湯。

  “現在大允懸木被我等殺死,那羅鳩的知情者必定心有余悸。他們在弄清原委前,必定會先朝其他國家拓展。等那懸木成了規模,它的真仙必定還會進攻大允。”

  蘇肆:“那少說也得百年。既是百年之後的事,不如叫百年之後的人操心。”

  他看向時敬之,企圖從對方身上找點共鳴。誰知時掌門正含情脈脈地瞧著尹辭,蘇肆響亮地怎了個舌。

  誰知,先附和他的竟是施仲雨:“蘇教主說得不錯,大允沒了懸木和‘天厭’,多了天災,要調整的地方比比皆是。以現在的狀況,朝廷怕是顧不了那麽遠。”

  閆清咳了聲,接過話茬:“但妖邪存在,我等不能置之不理。所以我已將懸木真相告於各門各派,選擇心系天下的忠義之士。”

  兩人一唱一和,字裡行間全是“快詳談”的暗示。

  蘇肆沉默了會兒:“原來如此,你們想把魔教也拉上。等西隴那邊老實下來,我會和教內兄弟說說的。”

  ……

  這次“正邪會議”,從上午直接談到了晚上。入了夜,不少人未回客房歇息,選擇出來賞月飲酒。

  此刻正值盛夏,月明星燦,蟲鳴不斷,晚風都比往日濕潤了些許。

  時敬之抱了一壇酒,坐在客房的台子上。此處視野極好,看得見台下豪飲的眾人——平日看不出,施仲雨竟是個酒品極好的,近乎千杯不醉。沈朱則滿臉通紅,失了往日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抱著施仲雨大笑大叫。

  知行和尚離兩人極遠,自個兒吃了兩杯素酒,不知有沒有再念叨“色即是空”。蘇肆佯裝喝醉,整個人爛泥似的滑來滑去,眼看又開始作弄一無所知的閆清。

  時敬之正看著,一隻手從他背後探來,摸上他的面頰。時敬之抿了口醇酒,臉側在那隻手上蹭了蹭。

  “我以為你會和那些人一同去。”

  出乎時敬之的意料。得知懸木真相後,不少武林人士願意前往那羅鳩,將那生長中的新懸木給除去。哪怕無人感謝他們的功績,哪怕此物要百年後才能與大允為敵。

  不過這類他理解不得的事,尹辭總樂意做。哪怕殺了神降聖,時敬之心裡總有些別扭之意。這不,聽聞這些人要商議此事,尹辭自然而然地跟了過來。

  他有點不知所措了。

  誰知自始至終,尹辭只是聽這些小輩講話,最多提些建議,並未表明想要親自插手的意願。可是想到明天還要商議細則,時掌門一顆心又七上八下起來。

  “我們約好了,隻為天下除掉神降聖。”

  尹辭在時敬之身邊坐好,他又恢復了他們初見時的模樣——一身素色衣衫,墨發如瀑,隨意散在肩上。先前沙場之上,時敬之看慣了這人身著戰甲的模樣,一時有些恍惚。

  見他魂不守舍,尹辭忍不住伸出手,在對方頭頂使勁揉了一揉。

  “如今你我不過百年凡人,我為這天下拚了上百年,也是時候自私些了。”

  時敬之順勢靠上對方肩頸,使勁嗅那熟悉的味道:“那你為何跟他們過來?”

  “因為我認識一個人,那人欲壑萬丈、物癮極強。哪怕他從皇帝那討了萬千賞賜,悠遊四方,偶爾還是思緒萬千地瞧我,一個人在那胡思亂想。”

  時敬之:“……”

  “也不知是怕我心系眾生,暗生不滿。還是怕我勉強陪他,哪天自個兒跑去前線。說來巧了,前些天那人還趁我‘沒醒’,兀自扒在床沿盯著我看,一臉苦大仇深呢。”

  時敬之扭過臉去,耳朵頸子浮出一點紅暈。

  “所以我就想,不如找個機會,將這事好好了結。省得某人吃不香睡不好,教我心上人日漸清瘦。”尹辭語調裡的笑意越來越濃。

  時敬之把酒碗斟滿,往尹辭嘴上一壓:“埋汰為師上癮了是吧。”

  “不過這回我帶你來,確實另有一目的就是。”尹辭爽快地咽下酒漿,坦率承認。

  “嗯?”

  “這會兒月好酒好,實在不適合掰開講來。等今晚過了,我自會說與你聽。”

第160章 內力

  第二日,尹辭早早睜開眼。

  自從懸木消失,肉神像盡毀,時敬之再也沒有吐過血。時掌門的勤奮克制似乎與懸木一同消失了,此人仍會每日練武,可說什麽都不再早起了,像是要把過往的苦全補回來似的。今日也是,時敬之散了一頭長發,臉還挨著尹辭的頸子,一雙手把尹辭圈得緊緊的。

  昨夜尹辭特地打消了此人的疑慮。這會兒時掌門整個埋在軟被裡,睡得無比香甜。日光從窗口灑入,照得這人氣色尤其好。想起往日那個動輒要咳幾口血的時敬之,尹辭不禁有些感慨。

  他一面感慨,一面捏住了時敬之的鼻子。

  後者堅韌不拔,當即張開嘴,繼續呼呼大睡。尹辭一陣好笑,貼過去落下一個深吻。時掌門頓時炸醒,一雙眼亮得出奇。

  “今兒有地方要去,明天隨你睡。”尹辭縮回身,“今早我借了他們的廚房,就當一點補償。”

  時敬之伸了個懶腰,無比滿足地起身:“咱們去哪?”

  尹辭臉上的笑容淡了些,他側過身,任陽光淌過五官輪廓。沉默片刻後,他才小聲回答:“孫夫人的墓。”

  時敬之沒多問,他特地挑了件樸素衣服,早早隨尹辭離了赤勾——尹辭說到做到,他鐵了心不再插手塵世時局,連“正邪會議”的細則都不打算再聽。

  兩人離了沙阜,前往西北沙漠邊境。

  “……孫夫人沒有葬入孫家祖墳。”

  尹辭租了匹馬,與時敬之合騎。見時敬之體貼地不吭聲,他率先開了口。

  “我問過懷瑾,據說是她自己不願。烈安侯孫妄名氣甚大,這事兒不算光彩,孫家人秘而不宣,這麽些年過去,估計連拜祭的人都沒幾個。”

  “你怎麽知道她葬在哪?”時敬之坐在尹辭身後,雙手環抱對方腰肢。這個角度,他看不見尹辭的表情。

  “因為他們約好了。”

  尹辭攥緊韁繩。

  【尹兄弟,我跟你嫂子打過招呼。我要是死得太碎,你記得留點兒東西。等你嫂子也走了,你就把它跟你嫂子一起葬這,我倆好做個伴。】

  【……這事說不準,萬一我死在你前頭呢。】

  【說什麽呢,你這臉帶著仙氣兒,保證活得比我久。】

  “西北偏遠,戰況激烈。若是敵方用了戰陣,未必能留下囫圇屍身……若她等不到孫妄歸鄉,便會葬在離戰場最近的地方。”

  要是他找不到回家的路,她便來接他。

  西北是他們最後的戰場,當年他與孫妄凱旋而歸。孫夫人亦是活了很久,日日求神拜佛,老到子孫滿堂。然而到了最末,她還是尋不到自己的愛人。

  “烈安侯”尚在世,她卻離開了華麗的府邸、血脈相連的子嗣,要一個人孤零零葬在西北荒野。或許在三百年前,孫夫人便比所有人都先一步察覺到,她真正的愛人已經不在此處了。

  可她還想等他。

  尹辭跳下馬,走到一處廣袤荒野。此處葬了不少身份不明的過客,大多隨便立石為碑。其中有塊古舊規整的,在一眾亂石中有些扎眼。

  但它依舊簡陋,上面隻刻了個簡單的“孫”字。

  尹辭打開隨身布包,以香祭之,隨後劍氣一旋,震開了墓上厚土。

  孫家人嫌丟人歸嫌丟人,棺材好歹選了上好的。此處乾燥無比,三百年過去,土下棺木還算完整。棺中的屍骨早已枯乾散亂,在褪色的壽衣中亂做一團。襯著滿地荒蕪和嗚嗚風聲,顯得尤為寂寥孤寂。

  時敬之算是孫家後人,沒等尹辭開口,他便沉默地淨了手,將那些骸骨收拾整齊。

  “可以了,子逐。”

  尹辭打開背包,拿出一小包真仙的灰渣。那包灰燼由素色綢子裹著,並著一大袋子圓滾滾的小石珠,被放在那具屍骨的胸口。尹辭沒再添金銀或祭器,就這樣將棺材合死,再次埋好。怕此處被盜墓遊賊挖去,尹辭只是稍稍修繕了墳墓,在墓前留下幾個新鮮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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