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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第162章
  這小子什麽東西,怎麽就順勢陰陽怪氣起來了?

  見柴釁不答,閆清咳了兩口血,又笑了笑:“既然前輩沒有其他指教,那晚輩繼續隻論跡不論心了。”

  閻爭一甩喪靈鞭,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好得很,不愧是本座血脈相連的兄弟。”他支起搖搖晃晃的身體。“閆清,他不敢取你我二人的性命,不如放手一搏。”

  臨死前能有這樣一戰,自己也能瞑目了。

  被人從意想不到的角度添了堵,柴釁一張臉漲得發紫。他放棄了一點點磨玉磬劍法,決定速戰速決:“都給我上!下手狠點也沒關系,給他兩個留口氣就行!”

  “……那就是繼續打了。”

  閆清長出一口氣,語氣平穩。

  “那在打之前,先容晚輩道個謝。要不是兩位在我面前絞出一片亂麻,或許我還會思考那些有的沒的東西。”

  比如是非對錯,比如前因後果,比如利弊權衡,又比如實力差距。面前真相繁雜,身後又是萬丈深淵,閆清卻突然豁然開朗起來。

  閻爭由柴釁手把手教大,處處受製。他們靠《玉磬劍法》前兩式才撐到現在,威力最大的第三式,閆清一直沒有成功用出來過。

  當下心境之中,他突然想要試試看。

  第三式名叫“金石為開”。至誠所致方能金石為開,他像以往那樣小心翼翼、瞻前顧後,一顆心塞滿繁雜無比的情緒,如何談至誠?至誠之極,無非舍己命救他人。瞬息之中,義士們真的會去想那麽多嗎?

  不過是見眼前所見,拚一己全力。身後諸事,回頭再說。

  手中慈悲劍似是又輕了不少,閆清閉上眼。他不去想與枯山派師徒沉甸甸的實力差,也沒在想這一戰勝負的影響和後果。他只是放空頭腦,心中只剩那日尹辭的演示。

  玉磬劍法第三式,金石為開。

  對眾之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非末路不可用。如今恰逢末路,他用著卻越來越順手,越來越輕松。

  劍路剛正,帶起一陣陣罡風。撲過來的起屍隊剛觸到劍風,便被那渾厚的劍式擊飛。一套劍招雖嫌生澀,其中劍意卻比尹辭的演示還要純粹溫厚。柴釁見勢不妙,企圖以蜻蜓羽止住巨劍。可惜喪靈鞭柔軟輕盈,慈悲劍卻沉重非常,一對薄薄匕首如若螳臂當車,險些折斷。

  這劍路竟隱約透出見塵寺之威,剛好把柴釁的功法克制了個徹徹底底。不足之處,全被閻爭補上。兩人功法相輔相成,竟沒讓半個陵教人近身。

  就連柴釁也給喪靈鞭勾住,抽身不及,被慈悲劍一擊斷了小臂。

  柴老頭單手收了蜻蜓羽,氣急敗壞道:“裝模作樣!這劍招消耗甚大,半點殺氣也無。我不信你小子能一直打下去,等你停了,老夫非得把你那胳膊給片……”

  他說到一半,突然睜大雙眼。

  一點雪亮的刀尖從他胸口冒出,上面還沾著薄薄一層鮮血。柴釁吐出一口血,幾乎是驚恐地驚喘起來,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

  是殺手,相當厲害的暗殺好手。不然怎麽可能突破起屍隊,悄無聲息地接近?可是這殺手是哪裡冒出來的?這分明不是名門正派的風格……

  “片什麽?”那殺手聲音甜而穩,“片誰?”

  柴釁驚懼地扭過頭去,只看到一雙笑意盈盈的柳葉眼。那人眼角存著一顆淚痣,一雙眼盛滿邪氣。

  說完,那人將手中短刀一抽,輕巧地後退幾步。起屍隊的成員們剛被劍式重傷,還沒能反應過來,喉管便被乾脆利落地切開。不過此人雙拳難敵四手,還是有少數漏網之魚企圖拚死一擊——他們還未接近,就被一支支箭射穿心臟。

  刹那之間,血花四起。

  陵教殘兵如同風暴後的麥子,不出半盞茶,兩位援軍將他們收割一空。

  給每具屍體補完刀,蘇肆乾脆利落地收了剔肉刀。喻自寬也自高處躍下,他一把長弓背在身後,雙眼快速掃過閻爭的傷勢。

  “三子,我就去傳了個信,你怎麽把自己搞成了這樣。”蘇肆皺皺鼻子。“慘哪,掌門的藥箱又要被你掏光了,你這個月的月錢還能剩嗎?”

  閆清臉色一白,顫顫悠悠以劍支著身體。方才攢起來的豪氣,霎時間泄了滿地:“可、可是我學會了《玉磬劍法》第三式……”

  他聲音越來越小,估摸著也是覺得以時掌門臉皮,八成不會在意這點進步。更何況自己還沒按計劃來,到現在也沒去山下匯合。

  閆清越想,越覺得前途無亮,隻好岔開話題:“白爺呢?”

  蘇肆撐起閆清一條胳膊,將他扶住:“那蠢鵝被赤勾教的人逮住了,不過他們會好吃好喝供著它。比起偷鵝,你這邊更要緊。反正我曉得赤勾教的習慣,能偷第一次就能偷第二次。”

  “你不是說和白爺是偶遇……”

  “不要在意這種小事。”蘇肆嚴肅道,瞬間換了話題。“喻大哥,我先帶我的人下山了。你那邊也抓緊點——那請神陣不是一般法陣,沈朱未必能把時間拿捏準。”

  喻自寬沒去扶閻爭,只是悶悶地回了個“嗯”。閻爭臉上的放松表情也消失了,他衝閆清搖了搖頭,做了個告別的手勢。

  閆清頭暈眼花,一隻手還要拎著慈悲劍,著實沒法想太多。他朝閻爭點點頭,又急忙轉向蘇肆:“你搞定赤勾教的人了?知道咱們找到鑰匙,他們什麽反應?”

  赤勾教不是陵教,他們是尋物專家,又在這守了不少時日。時敬之緊急之下扯的謊,難說會不會被有識之士看穿。

  “哦,我傳的不是那個消息。”蘇肆笑得格外快意,“我造了封更妙的‘密信’,他們不僅會撤得很快,而且還不會在山下給咱添堵。”

  “什麽‘密信’?”

  蘇肆冷笑一聲:“我跟他們說烏血婆死了,讓他們趕緊回去奔喪。”

  閆清:“……”

  他總覺得縱霧山一戰過後,他們才算真真正正把赤勾教得罪死了。希望時掌門和尹師兄不要宰了蘇肆,閆清真心實意地祈禱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蘇肆(熊貓人耳語):看看密信,你們教主死了,嘻嘻。

  赤勾教:嗚嗚!!!!!

  四狗,真的不是好東西。

  時掌門:這下人扔了吧。

  尹魔頭:嗯,扔了吧。

第101章 陣起

  等枯山派兩位下人消失在視野內,閻爭從屍堆中拾起一把長刀,手起刀落。柴釁身首分離,脖頸處慢慢淌出些血來。閻爭抓起那頭枯乾白發,把人頭拎在手裡,轉向朱樓的方向。

  柴釁的頭顱雙目半張,汙血滴滴答答撞上石板。閻爭這幅提著人頭模樣,與當年的閻不渡有六七分相似。只是他的氣息過於平靜,平靜到死寂,如若將熄的火堆。

  “你盡管下山,”閻爭背對喻自寬說道,語氣有點不自然的冰冷。“不用專程確認,我不會逃的。”

  喻自寬皺了皺眉,沉默不語。

  “你我相識六年,我何時說話不算話過?”閻爭停下腳步,仍沒有回頭。“你我以蟻穴潰堤,我已將有才之士陸續殺盡。此次我將柴釁人頭帶回,召回山外長老們,不會再有人礙事。日落之前,陵教總壇必毀,你在山外看著就好。”

  “你呢?”喻自寬終於開口。

  閻爭沒有正面回答,語調裡多了絲微不可察的顫抖:“山上還有不少零散門派未撤,比起在這磨蹭,喻大俠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柴釁沒有把所有黨羽帶出。他若召回所有人,再自己一個人先走,那群人準會起疑心。何況柴釁有一事說得對——八年來,陵教打著“閻家後人”旗號沾上的血債,他難逃其咎。

  請神陣起,他以一人之力拉陵教總壇陪葬。如此塵埃落定,也挺好。

  “前兩日陵教探子那有消息,縱霧山西南方駐扎著一個小教派。它不與其他教派往來,恐怕還未得到消息。時間所剩無幾,還望喻大俠將其帶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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