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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第148章
  換了別人,他逢場作戲也就逢場作戲了。哪怕不熟練,以他的本事,騙騙這些惡徒也足夠。可他偏偏對尹辭毫無辦法——才剛適應口頭親密,他實在無法當著大庭廣眾上手。別說調情,時敬之的手剛試著往下滑了滑,後頸便紅成一片。

  尹辭無可奈何,隻好時不時朝時敬之身邊倚一下,好讓兩個人不至於變成兩位當場打坐的和尚。

  尹魔頭心下直歎氣。早知這人臉皮如此之薄,讓他演書生說不定還不那麽引人注目。時掌門坐得實在端莊,活像見塵寺的俗家弟子,已經有位長老狐疑地瞧過來了。

  說好的物癮呢,說好的欲壑呢?

  時敬之也意識到這樣會壞事,他深吸一口氣,大著膽子摟上尹辭的腰。他抓起一杯酒,表情扭曲得有點猙獰:“來,香、香一……”

  結果時敬之話說到一半,又忍不住開始端詳尹辭,給自己口水嗆了個正著,險些咳嗽出聲。

  要不是旁邊人多眼雜,尹辭差點放任自己笑出聲。他一隻手扳住時敬之的臉:“小啞巴,又要啞巴了?”

  這一下踩準了時敬之的尾巴。他把那杯酒倒進自己的肚子,哼哼幾聲:“一時失誤。”

  尹辭忍不住輕聲逗他:“是我考慮不周。早知當初該說,時掌門可是親下嘴角都會面紅耳赤的。”

  隨後他湊近時敬之的耳朵,吹了口氣:“罷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這回我再來教教你,也不是不——”

  話音未落,他腰上的那隻胳膊一緊。一雙帶著酒氣的嘴唇印下,把尹辭剩余的話堵了回去。時敬之吻得乾脆有力,卻淺嘗輒止,帶著濃濃珍惜之意。

  “不是‘小孩子’。”時敬之聲音反而平靜不少。“這裡全是瘋子和酒臭,本就不是你該待的地方。我不想在這輕薄珍重之人,哪裡不對?”

  這一句真誠至極,尹辭剛要出口的調侃卡在嘴裡,這會兒換他被自己嗆著了。

  幸而就在此時,亂糟糟的廳堂突然鴉雀無聲。

  陵教眾人盯向空缺的上座——一個年輕人從內室走出,整了整袖子,端坐桌前。那人相當英俊,面容與閆清有著三分相似。他一雙赤眸掃過酒水橫流的前廳,裡面不見什麽情緒。

  站在師徒兩人身後的閆清挺直脊背,抿緊嘴唇。

  那是陵教現任教主,閻爭。

  這人不怎麽出名,也鮮少在江湖上露面。尹辭隻當他是被陵教長老們操縱的傀儡,如今一見,這傀儡的實力倒是可圈可點,舉止也不見半分懦弱之氣。

  就是一雙眼暗沉無比,沒有半分生機,看著有幾分眼熟。

  閻爭拿眼一個個點完人,目光停在套著長老服的時敬之身上。他上下打量了會兒時敬之,直截了當地開了口——

  “你是?”

第92章 防護

  原本的逢場作戲裡多了些猝不及防的真誠,師徒倆都有些走神。誰想這地方亂得和菜市場一樣,閻爭還能一眼把他們提出來。

  話說回來,比起周圍這群衣衫不整、奇形怪狀的“猴子”,兩人是有點扎眼。

  時敬之趁著酒意,脫了一身麻酥酥的情思,又變回那個人模人樣的老騙子。他稍稍吸了口氣,一臉諂媚之相裝得入木三分:“教主,屬下霍長盈,乃帛水分壇長老。此回幸得教主召喚,前來助教主一臂,不,一指之力。”

  說完,他將霍長盈的賊笑學了個十成十。方才那點青澀無影無蹤,連尹辭都有點看不下去。

  真正的霍長盈言語矯揉造作,熬一熬能出三斤豬油。時敬之沒那麽膩,除此之外學得惟妙惟肖。不需要添多少刻意,膈應閻爭是足夠了。

  得此反應,閻爭的眼皮跳了跳。他疑惑地瞧了會兒時敬之,明顯懷疑起來自己的判斷。他猶豫了會兒,還未開口,另一個人便動作起來——原本瞧著時敬之的長老站起身,袖子一甩。一股陰邪的氣勢掃過全場,眾人愈發噤若寒蟬。

  那人雞皮鶴發,一隻瞎眼蓋了黑眼罩,一張長臉皺得像截醃蘿卜。此人放開氣勢,閻爭便自覺閉了嘴,安安靜靜地僵在位置上。

  光看這地位差異,陵教執牛耳者非此人莫屬。

  時敬之逮住這個機會,連忙端坐回去。他抱住尹辭,仿佛摟回一顆人形定心丸,整個人又放松下來。尹辭則默默打量著那醃蘿卜似的獨眼老頭,心下掂量現狀。

  此人名為柴釁,是陵教上任教主。柴釁其貌不揚,功力著實了得,排得進江湖前五。在閻爭出現後,這人爽快地“退位讓賢”,轉頭當了長老。

  柴釁此舉並非出於什麽忠義之心,陵教人士基本長不出那玩意。

  只因江湖還在,江湖敗類從來層出不窮。閻不渡堪稱敗類中登峰造極之人,他的陵教比起教派,更像個信仰符號。陵教不滅,狂人們就有一根同流合汙的主心骨。如今陵教新立一位擁有鬼眼的教主,更是把瘋子們的“信仰”鞏固到極致。

  閻爭與其說是活人,不如說是會喘氣的招魂幡,招來的全是陰曹惡鬼。教主之位又樹大招風,名門正派的刺殺接連不斷。柴釁將閻爭牢牢控制在手裡,日子過得恐怕比當教主時還舒坦。

  就像此刻,閻爭被擺在上座當招牌,柴釁自己先開了口。

  光聽柴釁的腔調,說他才是教主也不為過:“老朽得了消息,見塵寺那頭肥驢成了烤驢肉,太衡的老王八也入了土。如今聖教主血脈已現,視肉線索又在縱霧山,正是天時地利人和之機,光複神教指日可待!”

  底下人亂七八糟地歡呼一番,“神教千年不朽”的怎呼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時敬之也跟著喊了兩聲,表情像模像樣。

  柴釁伸出雙手壓了壓,示意眾人安靜,繼而話鋒一轉:“就是那太衡死了老子不死心,仗著家大業大,頂著法陣在縱霧山亂撞。一些不怕死的小門派也得了消息,盡來碰運氣——你們去把那些個不知好歹的玩意兒清理清理,提幾個腦袋,領多少賞。”

  時敬之咕噥兩聲:“光是對付嘍囉,就把各地精銳召回來?”

  尹辭曉得他的疑惑。

  霍長盈算不算正經精銳且兩說,單純為了對付外敵,這樣實屬小題大做。陵教人士不似其他教派那般聽話,除了霍長老這種剛上任的呆瓜,要是純叫人賣力,有點性格的長老估計不願動彈。

  那柴釁像是聽見了似的,不一會兒便繼續道:“至於視肉線索麽,老朽也查到了回蓮山,可惜慈悲劍被枯山派小賊捷足先登。幸而聖教主垂青,就把好東西藏在咱們後院。且讓那群蠢貨搶地圖去吧!聖教主設此機關,絕對另有安排——”

  台下歡呼聲越發響亮,旁邊桌的酒水一顛,險些潑到師徒倆身上。

  柴釁順勢將堂下氣氛推到極致:“先前給各位說了,老朽再說一遍——誰要是找到聖教主所留物事,到時得了視肉,可拿一半!”

  說得挺像那麽回事,尹辭心想。柴長老就算真能碰到慈悲劍,恐怕也要被劍當場揍掉十年陽壽。他撇過頭去,又看向坐在上座的閻爭。閻爭依舊面無表情,聽到“視肉”二字,他的眼皮抬也沒抬一下。

  有意思。當初與鄭奉刀交戰,那人滿口“教主對佛珠感興趣”,還得了教主直屬的起屍隊。現在看來,感興趣的是誰還兩說。

  既然有視肉吊著,各地長老願意趕過來也不奇怪。一能掙點功勞留在總壇,二能搏一搏傳說中的長生之物,何樂而不為?

  時敬之的一點動作打斷了尹辭的思路。

  他臉上做著喜氣,眉頭卻微微皺起。借著周圍亂哄哄的氣氛,他的嘴唇蹭過尹辭面頰,停在他耳垂邊:“阿辭,待會有安排麽?我有話想對你說。”

  不知是不是報復方才他吹的那口氣,時敬之氣息溫熱和緩,一句話下來,如同被焐熱的絲綢蹭過耳廓。尹辭瞥了這無師自通的臭小子一眼,微微一笑:“人都是你的了,何必如此客氣?”

  果不其然,時掌門的氣息瞬時亂了一分。

  此刻正逢夜深,柴長老又慷慨激昂地鼓動了會兒人心,便下去歇息了。陵教眾人也不急於一時,照樣飲酒作樂,場面不堪入目。時敬之硬著頭皮裝了會兒登徒子,借著“春宵苦短”的名頭,拽著尹辭溜出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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