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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第218章
  而凡人之於妖材,取勝的關鍵……

  慈悲劍黯淡無光,能將閆清遮個大半,與石台碎塊近乎一色。更別提那些石塊被閆清劍氣所托,個個搖擺不定,令人眼花繚亂。而貫烏劍明亮非常,隻消一眼,便知道曲斷雲身在何處。

  場上形勢一朝逆轉,台下眾人如同被掐了脖子的雞鴨,頓時沒了聲息。

  叮。

  銀器碰撞石板的聲響傳出,曲斷雲下意識向反方向旋身。

  他方才才瞧見此人將長命鎖放在懷中,不過又是一次雕蟲小技,聲東擊西罷了。他只要算出閆清最有利的攻擊方位,便能一劍——

  誰知他劍氣還沒送出,後腰便猝不及防中了一腳。

  閆清正正是從碰撞聲響起處躍出,身形快如閃電。他這一腳使足了渾身氣力,炸起一串模糊的裂風之聲。曲斷雲到底經驗豐富,他瞬間炸出渾身內力,試著平穩身形。哪想閆清恰恰在這會兒擲出慈悲劍,直指他的背心。

  不得不躲。

  曲斷雲一咬牙,隻得在空中側身。按理說,閆清沒了劍,劍風理應瞬間散去,所有碎石稀裡嘩啦落地。怎料那人扔出劍後,便學那周長老拍出掌風——閆清慣用大劍,照貓畫虎。學出的掌風粗糙稚嫩、傷不得人。

  可動動石頭足夠了。

  一塊石板屹立不倒,正正卡在曲斷雲的落腳之處,被掌風扇得一斜。

  從長命鎖落地,到石板歪斜,一連串動作不過瞬息。

  曲斷雲剛以為自己立穩了腳跟,腳下石板驟然一斜。他下盤沒穩住,只是蹣跚了一步,他便與石板一並墜去場外。擂台不算高,曲掌門的靴子踏上泥土,幾乎毫無聲息。

  然而這一步仿若一場無聲的爆炸,霎時滿場鴉雀無聲。

  一時間,人們甚至沒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其實你更像閻不渡。”閆清在台上半蹲下身,低聲說道。四下針落可聞,這一句話聲音雖低,卻教人聽得無比清晰。“你與我對戰認真是認真,骨子裡卻仍沒把我當回事,也沒有用‘看人’的角度看過我。”

  他苦笑一聲,張開滿是鮮血的手,露出那個造型簡陋的長命鎖。

  “你招式凌厲,劍帶陽火,若是擊中了它,它就徹底毀了——我方才將它拾起時,並未遮掩珍惜之色。這既是我的心愛之物,我又怎會拿它來‘聲東擊西’?”

  曲斷雲恍惚地站在原地,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這是我刻意留的破綻,你要能將‘我’這個對手看在眼中、記在心裡,絕不會錯判……曲掌門,我原以為你是個值得敬重的對手。”

  閆清歎了口氣,兀自繼續。

  “真是可惜。”

第136章 對質

  起初人群沉默如死水。漸漸這死水沸開,騷動喊叫越發響亮。驚慌失措者有之,起哄喝倒彩者有之。眾人隻當此事有兩種結局——要麽曲斷雲贏得輕松,要麽曲斷雲贏得艱險。“太衡曲斷雲會輸”一事,再瘋的人也沒想過。

  那可是枯山派燒火端水的下人,連徒弟都算不得!

  這下可好,最後成了枯山派大弟子與枯山派下人的較量,單是看派內地位,也該是大弟子贏。枯山派身上的泥點子還沒洗清呢,怎的成了天上掉下來的盟主?

  好在還有幾個人維持了清醒,大喊“要對質”“要服眾”。否則光憑金玉幫那些武功粗糙的門人,決計攔不住輸光家底的老賭徒。

  知行和尚冷眼瞧著台下騷亂,只是雙手合十,默念佛經。他身後兩個武僧仿佛蒙了布的木頭,一動也不動,連呼吸都瞧不出。

  終於,曲斷雲回過神來。

  與眾人所想不同,他並未對閆清發難,而是轉身瞧向時敬之的方向。結果時掌門興致勃勃地持續裝死,連目光都不與他對。

  曲斷雲深吸一口氣,朗聲道:“曲某服輸,接著還請幫主安排。”

  安排?還安排個啥?金玉幫幫主因為開盤設賭局賺了大筆,心裡一面爽快一面不安,笑都有些扭曲了。他搓搓一雙胖手:“諸位稍安勿躁,且去用午膳。待下午對質完了,比試再行安排——!”

  閆清拄著慈悲劍,搖搖晃晃爬下擂台。他滿懷希望地四處瞧,仍沒瞧到摯友的身影。

  “莫回屋子了,你就在這附近歇著。”尹辭號了把閆清的脈,“掌門不好瞧傷,你去那邊的郎中那兒瞧瞧。”

  到底是大庭廣眾之下,曲斷雲自視甚高,沒使毒的招式。閆清遍體鱗傷,看著頗為淒慘,卻沒有留下太麻煩的病根。

  “阿四呢?”

  “不曉得。他素來喜歡到處亂跑,武藝也不錯。那樣一個大活人,丟不得。”

  “可是……”可是但凡自己受傷,蘇肆絕對會第一個冒出來罵他。他剛與曲斷雲打了驚天動地的一架,蘇肆卻不知所蹤,怎樣想都不合常理。

  “我還是回屋看看。”

  “不行。”這次開口的是時敬之,“你身子虛,又爆了閻家後嗣的身份。大門派也就算,有些想不開的小門派沒準找你尋仇。就待在這,哪裡也別去。”

  閆清有些低落,終歸點了點頭。那兩個郎中似是聞著血味兒來了,早就準備好了物美價廉的藥膏,療傷手法倒也利落。

  作為對質的當事者之一,枯山派師徒自是哪兒都去不得。尹辭早在罐子裡存了粥,眾目睽睽之下一杓杓喂給時掌門。這會兒人們信了此人命不久矣——明明下人剛贏了曲斷雲,多大的喜訊!時掌門卻沒有半點歡欣之色。他面色慘白,眼圈發紅。無精打采地咬著杓子,吞咽困難無比。

  可惜他們聽不見這狐狸的念叨。

  “這不是粥。”他低聲哼哼,鼻子使勁嗅著,目光都渙散了。“這不是粥,是燒雞……是肉餅……”

  饒是尹辭變著法子煮粥,湯水還是湯水。而擂台附近盡是攤子,百姓又愛極了重油重鹽的爽快吃食。午膳時間到,四下全是燒雞噴香,油炸脆響。香料灑在烤肉之上,尋常人都聞得見那油脂爆開的銷魂味道。哪怕各門派憂心忡忡,午間飯食也豐盛頂飽,額外添了幾分家常菜的香氣。

  對於欲子來說,這恐怕比阿鼻地獄還要恐怖幾分。然而引仙會的人沒準就藏在眾人之中,細細瞧著這邊的狀況。這回要是繃不住,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甫一出宮,時敬之想象過無數艱難險阻,偏偏沒料到這個。

  眼看時掌門眼淚都要掉下來,尹辭著實於心不忍。他垂下頭,狀似耳語,實則吻了吻時敬之的耳根。

  “再忍忍。待此事過去,今日所見之物,我都能為你做出來。”

  不錯,這些粗糙吃食,怎能與心上人的手藝相比。時掌門抽抽鼻子,終於平靜了不少,又乖乖吃下一杓粥。

  尹辭自個兒沒有清粥淡菜,他光明正大露著臉,買了些乾淨頂飽的吃食,與閆清一同分著吃了。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尹辭甚至多轉了幾圈。這副皮囊效力驚人,饒是知道枯山派聲名狼藉,見此人溫文有禮,也沒幾個人能擺出糟糕臉色。

  眨眼間便是對質之時。

  擂台被閆清損壞大半,一時修繕不成。金玉幫幫主在破石台上另架了木架,鋪上乾淨布毯。知行和尚攜著兩名武僧,安安靜靜立於一側。尹辭推著時敬之的木椅,兩人立於另一側。曲斷雲則攜門人站在中間,一臉沉思之貌,不知在想些什麽。

  幾個閱水閣弟子攜了筆墨紙硯,坐於擂台邊沿。他們的筆已然吸飽墨汁,幾雙眼睛死盯場內,眨也舍不得眨。

  “枯山派為得閻不渡訊息,硬闖回蓮山佛心陣,此事可屬實?”

  好在曲斷雲走神歸走神,並未忘記詢詞。

  知行心平氣和:“屬實。”

  尹辭微微一笑:“屬實。”

  曲斷雲唔了一聲:“枯山派破佛心陣,敗貪嗔癡三主。上山之後,見塵寺以禮相待,並未怠慢。此事可屬實?”

  兩人表情不變:“屬實。”

  “枯山派要求之下,見塵寺覺非方丈同意枯山派參觀地宮。枯山派地宮見慈悲劍,其下人將劍拿起,此事可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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