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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第244章
  太衡來的都是精英,這會兒還是免不了炸了個鍋。驚疑者有之,唾罵者有之。更多的人表示難以置信,眉目間仍帶著猶豫之情。曲斷雲將這些人一個個看過,活像要將他們盡數記在心裡似的。

  閆清沒理會他,徑自石劍一甩,朗聲道:“人證在,按照江湖規矩,先將此人拿回太衡!”

  “鬼眼宵小,沐猴而冠。”

  曲斷雲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完全不曉得該如何止住。他下意識握緊劍柄,一陣口乾舌燥,右手涼得厲害。

  沒有指示,士兵們並未貿然出手。他們擁著曲斷雲聚在一處,方才的包圍者成了被包圍的那一邊,場面分外滑稽。

  “爾等不過是被那枯山派迷惑,借刀殺人罷了。”

  這些人方才不在現場,還能蒙蔽一二。這可是百年大業將成之時,必須把主導抓回來才行。

  “我本就得了太衡掌門之位,又與戚掌門情同父子,豈會無緣無故殺他?”

  不過是群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蠢貨,怎會一次又一次壞他們的大業?他曲斷雲豈是那般無能之人?

  此事還有轉機,此事必定有轉機才對。與。熙。彖。對。

  果然,曲掌門的君子之態營造得太好,加上往日的情分在,太衡內部又是一陣騷動。不少人面露讚同,隱隱有接近曲斷雲的意思。

  這人方才還要滅口,這會兒卻又拿出正人君子的架勢,施仲雨不禁怒發衝冠。她剛要張嘴駁斥,便見閆清騎馬向前,擋在她跟前:“曲掌門,等你回了太衡,有的是時間說。”

  他語氣平淡,氣勢溫厚,一句話說得春風化雨,並無半點鎮壓之意。曲斷雲好容易造出的悲壯氣勢散了一地,太衡門人們也平靜下來,繼續擺陣圍人。

  “沒想到赤勾教還沒處理,太衡倒是率先造了反。這是今上親自派下的剿匪軍,你們要因為江湖私事衝撞朝廷麽?”

  好端端的爭執之火,又被閆清輕描淡寫地化去。曲斷雲一拳打上棉花,又需得把戲做足,隻好忍著窩囊繼續。

  “各大門派的人都在,犯不著隻拉太衡下水。不如各退一步,待捉了反賊時敬之,我任憑你們處置!”

  這一句,他幾乎是咆哮而出,竟帶著幾分真心實意。

  “引仙會潑髒水在先,親自前來在後。時掌門落在你們手裡,哪還有好事兒?”花驚春笑得尖刻。“各退一步好,各退一步好。不如時掌門交給光明磊落的太衡管著,各位隨我走,好生對付下西隴。與這莫須有的事兒不同,這可是實打實的功勞呢——”

  一向好脾氣的覺會也不買帳,當即誠懇地陰陽怪氣起來:“凡事有大有小,皇家恩怨比不得黎民蒼生。時掌門不過八尺長,害不了幾個人,曲施主還是先把那妖樹之事說清為好。”

  到底是泥潭深陷,寸步難行。

  既然滅不得口,不如殺幾個算幾個。

  曲斷雲大笑一聲,前進兩步,面容有些扭曲:“甚好,我這就說清!”

  眾人只見貫烏劍光芒萬丈、戾氣與怒意滔天而來,不見此人半點束手就擒之意。曲斷雲趁眾人松懈,身子一旋,氣勢陡然炸起。先前他似是特地挑了位置,這會兒劍風直取施仲雨。後者來不及躲避,隻好以劍強行迎上。

  兩者氣勢相撞,施仲雨被氣勢搡得後退十余步,腳跟積起一大片草皮。

  “混帳!”她橫眉豎目,“你連正道的顏面都不要了?”

  曲斷雲答也不答,瞄著她一陣狂風驟雨似的進攻。閆清和覺會同時出手,卻各自被士兵的法器攔住,一時無法上前。太衡眾人在“反賊”和“殺掌門之仇”間掙扎須臾,亦是咬著牙出了手。

  對面這群士兵武功不及太衡,卻個個是見過血的狠人。曲斷雲窮途末路,這群人也仿佛聞到血的瘋狗,下手個頂個的狠戾。兩群人纏鬥在一起,透出點不分上下的意思。

  可惜狗終究鬥不過狼。

  趁士兵們被太衡牽製,尹辭眼睛眨也不眨,吊影劍一挑,當即截下曲斷雲的招式。時敬之也完全不顧及什麽江湖道義,藥到病除旗一揮,衝曲斷雲後心抽去。兩個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兒,配合得親密無間,招式完全沒留力。

  曲斷雲硬生生收了招式,精氣即刻衝了五髒六腑,嘔出一大口鮮血。他想要前進,前頭被尹辭封了個密不透風,他觸不到任何人。想要後退,後面堵著個時敬之,那人絲毫不掩飾自個兒的殺氣,一下比一下狠。

  饒是曲斷雲有真仙之力護體,還是鬥不過兩個妖怪似的人。眼見時敬之全無手下留情之意,那禍害歪過頭,旗杆燃起金火,又向曲斷雲心口戳去——

  覺會和尚目光一凝,花護法動作一頓。戰場如若凝固,就等著血花四濺的那一刻。

  “時掌門。”

  就在這緊要關頭,閆清平靜開口。

  “你還頂著反賊的罪名,最好不要出手。太衡之事,太衡解決。此人請留給我與施前輩。”

  這麽一打斷,曲斷雲立刻得了喘息之機。他一個後躍,瞬時從時敬之手下逃開。時敬之五官一擠,顯然極不情願。尹辭把手搭上來,他才悻悻收了旗子,活像嘴邊的肥肉被人搶了。

  “什麽太衡之事太衡解決,你們八成要留他一條……”

  “他要死,也得在戚尋道墓前道過歉再死。”閆清躍下馬,利落地打斷時敬之。“要他這樣懷著憤恨死了,豈不是要去枉死城打攪戚掌門?”

  曲斷雲啐了口帶血的唾沫,臉上只剩不屑與憤恨。他捏了捏袖子,站在剩下的一眾殘兵敗將前,表情晦暗不明。

  智鬥不過,比武不成。一路的判斷,也是被對面牽著鼻子走。他生長十余年的太衡,如今正站在他的跟前,要將他犯人似的捉回去。

  輸得難看至極,不過……

  “也好,也好。”

  曲斷雲臉上一半悵然,一半瘋狂,仿佛一隻垂死的野獸。他眼圈微微發紅,語調之中多了些血腥味兒。

  “就算欲子被禍根惑了去……輸給欲子,許是天命。這是天之運勢,我等凡人果真無法抵抗。”

  “這些人的命,徒兒一人著實留不住。師父,還請助徒兒一臂之力。”

  一片字衣自他袖口落下,淡淡的術法氣息尚有留存。

  風中飄出一聲長歎,字衣落地之處,一個男人的身形漸漸顯現。正如二十四年前,聚異谷的楓葉林。

  “曉得及時服軟認輸,也是好事。”

  江友嶽微微一笑。

  國師身周,一雙巨手緩緩顯形,蝙蝠翅膀似的攏在他的身側。頃刻間天地無光,威勢鋪天蓋地而來。眾人凝在原地,動彈不得分毫。

  “做事便要做絕,這還是尹大將軍教給我們的。不過鬧劇一場,是時候打掃打掃了。”

第150章 投降

  天地無光,煙起塵飛。

  江友嶽出手果斷,術法直朝一行人傾瀉而去。他立在原地,腳下生出些影影綽綽的根須之影,手上術法猶如仙人降世,著實不似凡人。他身邊那兩隻畸形巨手緩緩動作,根須之影如同被它牽著的皮影,顫顫悠悠鋪展開來。

  國師仿佛立在一朵半透明的黑秋菊之中,詭異的境況教人汗毛倒豎,粘稠的敵意讓人難以呼吸。

  覺會和尚、花驚春都是有些歲數的高手,隻消一眼,便曉得抵擋不過。兩人一左一右拖著那閱水閣弟子,飛似的向後撤。此番他們只是來做人證,要是落了個死無對證的結局,那樂子可就大了。

  尹辭與時敬之明顯也曉得這個道理,兩人謹慎後退,將另三人牢牢護著。

  江友嶽看著時敬之,目光中流露出幾分讚歎。可那讚歎不像是對著人的,國師似乎在看一顆生得尤其好的果實。

  “能抵瀕死之怖,能持不定之疑。死到臨頭,還能保持警惕,著實是塊好材料。尹將軍,能將此人磨煉到這副模樣,你可是幫了我等一個大忙。”

  說罷,碧綠的光絲如同綿綿春雨,與時敬之的金火糾纏在一處。金火活像真的被雨水澆過,登時弱了三分。尹辭持劍衝近,一套劍式卷起長龍似的颶風。然而江友嶽只是豎起一隻手,便有無數軟根糾集成球、停住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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