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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第205章
  閆清被自己的話完美地噎了回去,他無奈地瞧了會兒蘇肆,隻好拎起火油,按照約定好的時間放起火來。

  火折子觸上火油,烈焰猛地竄了八尺。沙阜乾旱少水,沒過半炷香,神祠已然濃煙滾滾、火光衝天。

  次日,閱水閣的消息便傳遍大江南北——

  赤勾少教主惡行滔天,影響頗大。吳懷身死,民眾怒火不息。赤勾眾人攜吳懷頭顱拜神除厄,被亡命之徒縱火襲擊。赤勾教徒未見折損,沙阜神祠因火勢失控,毀於一旦。

  據圍觀者傳言,有幼童途經神像焚毀之處,聽聞眾多解脫歎息之音。災禍在前,談何解脫喟歎?恐是坊間獵奇謠傳,諸君切勿輕信。

第129章 一瞥

  枯山派消失了。

  赤勾之亂已然過了半個月,人們沒再見過那杆藥到病除旗。這個四處興風作浪的小門派銷聲匿跡,如同憑空蒸發,就連閱水閣最好的探子也探不到風聲。

  有人說時敬之當眾拿了“起死回生”的法寶,露了富,被赤勾教殺人奪寶。也有人說他們只是蟄伏起來,隱藏在其他門派中,就等著武林大會搶視肉。

  枯山派到底是個掀不起風浪的小門派,人們聊了幾日,便把它拋諸腦後。

  沒了枯山派的人世,照舊像先前那般熱鬧。

  時值春末,晚風亦暖,弈都滿是蓬勃綠意。人們都願意出門遛遛彎,但凡是個像樣的茶館酒肆,個個聲如鼎沸。

  四名腳夫叫了壺好酒,喚小二拿水兌成四壺。一行人隻佐了碟鹽煮花生,喝得不盡興,又叫上幾道小菜,這才得了小二好眼色。

  腳夫們走南闖北,大字不識幾個,勝在見多識廣。湊做一桌,自是有說不完的話。

  “那羅鳩那邊不太行,都別費心往那跑了。”其中一個鞋拔子臉憂心忡忡,“往年還有人做做生意,咱還能掙幾個大錢。現在不一樣嘍,他們那個新王,神薑……神降聖還是啥玩意,厲害得很。”

  “多厲害?說說,說說。”

  “說是眼睛銅鈴大,一雙手會噴火。那羅鳩人本來就個個壯如牛,可憐咱這邊肉體凡胎,娃娃們一波波衝,倒得和割麥子似的。前些日子還能拿人命扛住,如今嘛……嘖嘖。”

  鞋拔子臉抹了把飽經風霜的面皮,幽幽歎了口氣。

  “弈都這不還好著麽,東邊不行,咱就往西去。不是說大禁製那邊天天有集,少不了活乾。”

  “得嘞,咱老表就被這話糊弄過去了。那頭兒天天刮沙子,頭髮都給人刮掉咯。別說沒活,旱得和個鬼似的。”

  “都說帝屋神君護佑,咱大允沒災沒禍,怎就越來越不對頭?”

  “我老叔會算命,說是當今聖上失德……”

  這話一出,其余三人頓時換了顏色。鞋拔子臉當即扯開嗓門,大聲道:“東西不行,就走南北唄。北地沒啥人,南邊不是要弄個武林大會嗎?人少不了,哥幾個一起去。”

  剛才宣揚“老叔”的腳夫反應過來,登時怎了幾下舌頭——忘了這是天子腳下,險些禍從口出。

  他連忙接話茬:“去得去得。咱幾個都去,也好有個照應。那群江湖人都會點把式,萬一遇到個賴帳的,咱說都沒地說。”

  鞋拔子臉有滋有味地抿了口酒,得意道:“好說,等咱把手上活結了,晚上就走。弈都馬廄貴得很,住不起,住不起唉。”

  “你還捏著活啊?”

  “可不?”

  喝飽了酒,鞋拔子臉置辦了些新鮮肉蔬,挑著去了城郊山頭。此處山明水秀,富貴人家喜歡在這建別苑,他常常順手接些送菜活計。

  此回稍有不同。

  來接應他的不是夥夫或小廝,而是個頭戴儺面的青年人。那人一身樸素長衫,長發如上好香炭,皮膚白得晃眼。看那身段氣度,怎麽瞧都不像下人。

  相比之下,那木頭儺面粗糙醜陋,透出幾分不祥之意。

  壞了,鞋拔子臉大驚失色,這是撞了仙兒!

  他的送貨牌牌是菜市拿的,這年頭,連妖怪都會去菜市約人送菜了……要麽訂菜是假,訂人做菜是真……

  方才的水酒全成了熱汗,鞋拔子臉想也不想地放下擔子,當即磕了個頭:“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咱筋骨老骨頭脆,吃不得!”

  那妖怪似是被鞋拔子臉逗樂了,把錢串遞給他時,那妖怪話語裡還有笑意:“拿著。”

  這是什麽妖怪他不知道,但這沉甸甸的錢串貨真價實。別說,這妖怪聲音還怪好聽的,像金玉店的寒玉鈴。

  鞋拔子臉僵了半天,這才緩過氣來:“這位爺……爺,你可嚇死我了。你要的菜肉都在這,咱先走了哈……”

  “慢著。”那人悠然道,“我這還有活計,你若沒安排,可隨我們前去棲州之北。”

  “爺要去武林大會?好說好說,咱還能多喊幾個人來。”原來還真是個活人,腳夫喉嚨口的心可算落了肚。

  “很好。今日酉時,你再來此處。”

  那人輕松提起菜肉筐,身形很快消失在草木之中。

  鞋拔子臉擦擦滿頭的汗,忍不住腹誹——這群江湖怪人,見天就知道一驚一乍。這兒沒外人,帶個瘮人面具給誰看呢。

  尹辭沒在意腳夫,他迅速回到某處山澗,停在一間茅草房前。

  山澗旁停著輛四輪木椅。椅上人長發披散,塌肩弓背,一副頹唐樣貌。蘇肆笨手笨腳地拿小泥爐煎藥,白爺在一邊打著瞌睡,化成一團肥軟白色。

  “蘇肆,你身子沒好透,去歇會兒吧。”尹辭放下菜肉筐,輕描淡寫道。“待會兒我來喂藥。”

  時敬之虛弱地坐在椅上,似是轉頭的氣力都沒了。明明已是春末,他身上還蓋著獸皮,黯淡長發遮住他的臉,叫人看不清表情。

  “阿辭。”他氣息奄奄道,“為師死前,還想吃一次……豆腐鮮魚湯,多加些落葵……配白米飯……”

  尹辭面無表情走近,輕輕敲了下此人腦袋:“要死了還這麽多話?裝著好玩嗎?”

  “好玩。”時掌門即刻答道。

  說著時敬之抬起頭,一雙眼愉快至極。他動作太大,臉上掉了些香粉,其後的健康膚色露了出來。

  “……不過下山就無趣了。等咱們下了山,我就得一直悶在木椅上裝病。到時候只有清淡軟粥可吃,要我怎麽活。”

  時敬之作勢捂臉,抹著不存在的淚。

  “我想吃白米飯配豆腐鮮魚湯,再加個清燉肘子。菜肉餅子好吃,前日的叫花雞也很不錯,子逐——”

  尹辭又好氣又好笑,這人看來想在臨行前撐吐一回。幸虧他們有四個大男人,耗得起這些菜肉。

  “東西早買好了,我還不曉得你。”他無奈道,“魚吃個新鮮,自己抓去。”

  “好!說來叫花雞我看會了,今兒我做給你吃。”

  時敬之精神一震。他嗖地從四輪木椅上站起身,健步如飛,走前還不忘親下尹辭的面頰。尹辭瞧著此人背影,喜憂參半。

  ……病因已現,時敬之的“病”卻依然無法根除。

  當時就這件事,枯山派內部討論了整整一宿——

  半個月前,深夜。枯山派四人窩在沙阜荒地,俱是滿臉肅穆。

  “等等,我理理。”

  蘇肆揉著腦袋。

  “引仙會耗費數百年,在各地立了肉神像,吸取眾生精氣。他們把這些精氣融到活人身上,強行製造一個天賦異稟的‘欲子’?你成天吐血,只是因為受不得這麽多精氣,即將被撐爆?”

  “的確如此。”

  時敬之省略了尹辭這個“原材料”,以及自個兒“皇子”的身份。

  蘇肆驚歎:“他們有毛病嗎?手裡攥著大把精氣,乾點啥不好?拿來燒火煉藥都比養你,咳,養人劃算!”

  尹辭、時敬之:“……”這小子到現在也沒點尊師重道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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