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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神機營之萬歷援朝》第5章:邊堡(23)
  在杜家屯休整兩日之後,徐麟統率神機營一乾人等便行色匆匆的揮別了盛情款待自己的杜有容。再度朝著義州的方向疾行。只是這一次他們的行列前方多了一支百余人的商隊。看著遠處在那名喚“吳希周”的疤面壯漢護衛下,策馬揚鞭的李得全。樓安頗為不安的對徐麟言道:“徐兄,咱們真要如那李得全所言的那般,棄遼陽而取岫岩嗎?”

  其實那日在客棧之中李得全提出這條行軍路線時,徐麟也曾頗為躊躇。盡管李得全言之鑿鑿的說取道蓋州岫岩,既可避遼河沿線虜騎的滋擾,又可變曲為直,倍道兼行。但徐麟終究心中無底,當場雖好言敷衍。但待等那席散之後,便連忙召集楊緒、周銳、樓安,與那沈惟敬一同商議。

  “老夫往來朝鮮多次,可從未聽過有取道蓋州之說。”沈惟敬聽徐麟說完,不禁皺起了眉頭。楊緒在一旁也憂心忡忡的言道:“此去遼陽,沿途堡、衛諸多。沿途皆有供給。若走蓋州,則為深入不毛、恐有斷炊之虞啊!”徐麟見兩人皆言之在理,心中更覺忐忑。可就在徐麟猶豫不決之際,一旁的周銳卻朗聲對沈惟敬道:“沈遊擊,你既言朝鮮君臣離心、大變在即。那麽咱們惟求兵貴神速,若能在十日之內趕到義州。我看此事便值得一試!”見沈惟敬沉吟不語,周銳又有對楊緒道:“楊世伯,我方才在街上多見有炒面、臘肉出售。若我全軍皆帶乾糧,當足十余日之用。待到義州,再作計較!”見眾人皆不答話,周銳更憤憤不平的言道:“世人庸碌,不過墨守成規。若無幾分膽略,何以成事。若諸公執意繞道遼陽,那在下便統率本部隨那李得全先趨義州。”

  周銳的話倒叫眾人為之一振,徐麟點頭說道:“周兄所言甚是,此去義州不過四百余裡,若繞行遼陽則不下千裡之遙。今軍情緊急,唯有兵行險著,出奇製勝。我意取道蓋州,諸公以為如何?”眾人見徐麟已然拿定了主意,也不便再多說什麽。當天夜間也紛紛著手準備。今日開拔之時,軍中的騾車之上已是載滿了乾糧、淨水。徐麟對著樓安無奈的點了點頭,便一路跟隨著李得全的商隊向東南方向而行。

  神機營輕裝前進,不過三日便已越過蓋州衛梁房口關,進入群山疊嶂的岫岩地界。看著眼前連綿不絕的大山,不僅兵卒們頗有微詞,連徐麟也覺甚是沮喪。但奈何此時已是馬入夾道、無從回頭。只能繼續跟著李得全的商隊在那山嶺之間的小道穿行。

  走到第七日的頭上,徐麟終於按捺不住,策馬趕上李得全的商隊。拱手問道:“前輩,不知此距義州還有多遠?”不想那李得全卻將手中馬鞭一指,笑著答道:“前行便是!”徐麟立馬觀望,卻只見層層山巒,無止無盡。不由有些生氣的說道:“徐麟軍務在身,前輩莫要相欺!”李得全見他如此,竟也板起臉來,頗不客氣的說道:“老夫幾曾戲言,前行便是義州!”

  就在徐麟忍無可忍,欲要與李得全辨理時,遠處卻傳來了奔馬如雷的蹄聲。轉瞬之間一隊數十余人的騎兵便順著山道疾馳而至。為首的一人身著重甲、滿臉虯髯,顯得甚是威武。於馬上高呼道:“來者可是李公嗎?”李得全撇下徐麟微笑答道:“正是老夫,敢問閣下為誰?”那虯髯將軍在馬上略一拱手,便豪邁的自我介紹道:“某家便是那奉命鎮守寬甸六堡的遼東副總兵查大受。”

  徐麟聞言連忙下馬,單膝跪倒,抱拳行禮道:“下官神機營選鋒百戶徐麟,

見過查總兵。”不想那查大受卻是一臉狐疑,愣了片刻才撓著頭問道:“神機營?怎麽你們也是奉了李提督的將令前來的嗎?”他的這番問話倒叫徐麟也如墜五裡霧中,只能硬著頭皮答道:“下官乃是奉宋經略之命,出任援朝大軍先鋒,並護送沈遊擊前往義州。”  徐麟本以為自己據實相告,定能解開對方的疑惑。卻不想那查大受卻將手中的馬鞭一揮。怒氣衝衝的喝道:“什麽宋經略?某家隻知朝廷已命李如松大人東征提督,統領薊、遼、冀、川、浙鎮諸軍,克期東征。爾等還請回吧!”面對粗魯無禮的查大受,徐麟正不知該如何應對之時,李得全卻笑著說道:“查總兵,既皆為大明兵將,又何分彼此啊?若依老夫愚見,便將他們送過江去吧!”查大受雖然跋扈,卻似乎對李得全還算客氣。聽他這麽一說,便收起長鞭,狠狠對徐麟言道:“如此,便看在李公的面上。特許爾等經我鎮前往義州!”

  徐麟雖嘴上稱謝,但心中卻甚是不平。李得全看出了他的不滿,待查大受護送著商隊遠去,便低聲對徐麟言道:“徐百戶,且隨我來。”言罷,便順著山道旁的小路策馬而去,徐麟不敢怠慢,忙令楊緒領兵隨查大受先行,自己則翻身上馬,緊跟在李得全的身後。

  這條小路曲折蜿蜒,便勝在還算平坦。有些地方雖不免枝葉叢生,卻也不礙通行。待穿過一片密林,眼前豁然開朗之際,徐麟才赫然發現自己竟已置身山頂。輕車熟路的李得全此刻駐馬於一處陡峭的斷崖之上,轉頭對徐麟笑道:“此處名喚點將台。萬歷八年,寧遠伯征討建州女真之時,便是於這山分兵排將,進而大敗逆酋王兀堂的。”

  徐麟雖不知李得全所言何意,但當策馬來到他的身旁之時,卻只見遠處群山環抱之間,散布著數十處狹長的谷地和平原。俯瞰之下,更依稀可見土堡、莊田錯落縱橫。竟猶如一張橫亙於天地之間的巨大棋盤。徐麟正自詫異之際,卻聽那李得全繼續說道:“此地本為大明甌脫,嘉靖以來,遼東邊旅不振,那建夷趁勢蠶食,以為牧場。萬歷元年,寧遠伯與張巡撫(注1)先後上書,請移孤山等五堡之兵於寬甸、長甸、長嶺諸處,方乃成今日之寬甸六堡。”

  徐麟雖不如嚴汝賓那般博聞,卻也依稀記得少年之時曾於那劉睿府中聽人談起過此事。便憑著那模糊記憶說道:“吾聞寧遠伯曾於寬甸、永甸諸堡設有馬市,一時納貢無數啊?”李得全聽他這麽說,竟不免為之一窘。有幾分無奈的說道:“建州群夷不事稼穡,唯知漁獵。若不開邊市,其便日用匱乏,若遇災年,更不免男盜女娼、明火執仗。那董鄂部酋首王兀堂便因積怨於那寬甸守將數抑市價,以致積怨成怒。進而大舉來犯。”說到此處,那李得全突然壓低了聲音,對那徐麟言道:“徐百戶,實不相瞞。老朽行商遼東,便是受那寧遠伯的蔭蔽,專司將這關內緞絹、食鹽至寬甸邊市沽售。”

  徐麟聽他這麽一說,反倒解開了心中的不少疑竇。畢竟九邊總兵借互市漁利本已是朝野上下秘而不宣的共識了。李得全既曾為李成梁的親兵,更兼數度出塞哨探、智勇雙全。實為代主行商的不二之選。想通了此節,徐麟便會心一笑道:“前輩大可放心,此事在下絕不向第三人言及。”卻不料那李得全聽罷竟哈哈大笑起來,拍著徐麟的肩膀言道:“徐百戶,老夫言說此事,實乃欲與汝共謀一場富貴。”徐麟不知見他所為何事,只能小心翼翼的問道:“願聞其詳!”

  李得全胸中成竹的說道:“既是同袍手足,自當有衣同穿、有錢同賺。那建州左衛指揮使努爾哈赤,乃是寧遠伯的螟蛉義子,近來全力以毛裘、珍珠易購鐵器、兵刃。若能獲一火器,更是不惜千金啊!”徐麟聽到此處,隻覺頭皮發麻。沉吟許久,這才憑著心中陡然升起的那股意氣,昂然說道:“那努爾哈赤雖為熟夷順酋,然終非吾族類,難保不包藏禍心。徐麟雖職小官微,卻也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前輩美意,恕在下萬難從命。”

  李得全雙目炯炯,仔細打量了徐麟一番。突然再度哈哈大笑道:“徐百戶,老夫雖與你萍水相逢、相處日淺。然此番相伴同行,見你雖來自京中,卻無半分紈絝之氣,且能愛兵如子、上下同心,甚是難得。老夫方才戲言試之,還望不要見怪才是。”徐麟此刻已無心計較他話中真偽,臉無表情的拱手道:“前輩謬讚,此刻天色不早,你我還當早些下山才是!”

  在李得全的引領之下,不過一個時辰,兩人便策馬來到了一座土堡門前。徐麟見楊緒領著神機營眾人正在那鐵劃銀鉤的“永奠堡”匾額之下焦急的等候著自己,想起方才李得全所言,徐麟不禁一陣後怕。見李得全領著自己的商隊遠去,徐麟不等胡福、胡壽兩人上前為他帶住坐騎,便飛身下馬。拉著楊緒的手,低聲說道:“楊世伯,勞煩你仔細清點一下我部隨行之兵刃、火器。”

  待楊緒點頭離去,徐麟又喚過周銳、樓安兩人,正欲吩咐他們謹守營壘之事。卻突聽遠處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徐麟抬頭望去,卻見那沈惟敬正與查大受並肩而行,似乎相談甚歡。此時再見徐麟之時,查大受早已沒有方才的倨傲。點手將他喚到身旁,便舉起那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拍著徐麟的肩膀,笑道:“徐百戶年紀輕輕,便奉旨選鋒。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徐麟不知他葫蘆裡究竟賣什麽藥,連忙抱拳道:“查總兵說笑了。”

  不想那查大受卻一把摟著住了徐麟的肩膀,對著周銳、樓安兩人大聲說道:“我這個人最不喜客套。爾等既然到了這永奠堡,便都是我查大受的客人。某家已擺下酒宴,今晚咱們喝個痛快。”徐麟連忙推辭道:“查總兵的好意,徐麟心領了。只是軍務緊急,本部明日便要動身趕赴朝鮮,實在不便飲酒。”

  查大受聞言不由劍眉倒豎,頗為不悅的說道:“怎麽?京師神機營是看不起咱們遼東邊軍嗎?”徐麟正欲推辭,卻不料一旁的沈惟敬也跟著幫腔道:“徐百戶,此地距離那義州已不過四、五十裡,大可朝發夕至。將士們一路跋山涉水,也甚是疲乏。我看便不如在此休整兩日吧!”徐麟見他們一唱一和,竟頗為默契。更見神機營的兵卒確已精疲力竭,便隻得無奈應道:“那便如沈遊擊所言吧!”

  徐麟雖已安排楊緒回營清點軍械,但終究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便又命胡福、胡壽、顧福同、王升四人先行回去,協助楊緒料理營中軍務。仔細叮囑了一番之後,徐麟這才領著周銳、樓安兩人,跟著查大受朝那永奠堡中的守備府而去。此刻雖已日薄西山,但沿途之上徐麟卻見家家戶戶皆忙著張燈結彩,甚是熱鬧。但此刻卻也不便多問。而來到那守備府前,徐麟更見百余名兵卒身披罩甲、手持槍刃裹著紅布的長矛,似如臨大敵一般。徐麟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的虎頭雁翎刀,更扭頭對樓安低聲言道:“樓賢弟,一會席上,你萬不可飲酒。”

  就在樓安默默點頭之際,那查大受已對著手下的兵卒用力將手一揮。那百余兵卒隨即齊聲高呼:“虎、虎、虎!”,挺起長矛、邁步向前。徐麟本就對此番宴請心存疑慮,見此陣仗隨即便抽刀出鞘,與手握佩劍、倭刀的周銳、樓安兩人背靠背站立,警惕的看著前方森然的槍刃。

  “哈哈,徐百戶勿驚!”查大受笑著將手一揮,那些兵卒便將長槍收起,再度退回到守備府門前。待徐麟等人也各自收起兵刃,查大受才上前解釋道:“明日便是旬月一度的互市之期,建夷諸部必將爭相來貢。某家焉能不有所準備。來、來、來,咱們且先進去,邊吃邊談!”徐麟聽查大受這麽一說倒頓感釋然。他早已聽聞那九邊互市雖惠及中外,然開市之時華夷共處,物物相易,極易引發糾紛,一旦處置不當,便有禍亂之虞。也難怪查大受要這般嚴陣以待、強勢彈壓了。

  徐麟等人跟隨查大受步入那守備府中,卻見一桌豐盛的酒席早已擺下。查大受支應眾人入席之後,便端起面前早已斟滿的海碗,頗為豪氣的說道:“各位既然來了這永奠堡,便是我查大受的貴客。這杯酒我先乾為敬!”言罷便將那散發著陣陣撲鼻醇香的高粱燒酒一飲而盡。

  徐麟見查大受如此牛飲鯨吞,不禁眉頭緊鎖。正不知該如何推脫之際,坐在他身旁的周銳卻搶先站起,雙手捧起那海碗,神情自若的言道:“在下神機營總旗周銳,謝過查總兵!”隨即便碗緣置於唇邊,眾人只見他喉結微微聳動,片刻之後待其將那海碗翻轉,竟再無一滴酒液。查大受見狀不由鼓掌笑道:“周總旗果然是俊品人物,這一招‘金龍倒吸水’某家雖識得,但如周總旗這般能一氣呵成、了無聲息者,卻也實屬難得啊!”說罷,查大受更對矗立於兩旁的親兵吩咐道:“還愣著幹什麽?上菜啊!”

  永奠堡地處邊陲,菜肴自不如京師中那般精美,但勝在食材新穎。不僅獐麅野鹿皆可入味,便是那駝峰熊掌亦屬尋常。待酒過三巡,查大受突然抬起手來擊掌三聲,伴隨著一陣環佩叮當,十余名衣著暴露的豔妝女子更從兩廂魚貫而出,笑意盈盈的站在查大受的身後。

  “來、來、來,各位不必拘束啊!”查大受帶著幾分醉意,轉身摟過一名姑娘,便旁若無人的抱坐在自己身上。見那女子故作嬌羞的趴在查大受懷裡,徐麟頓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發燙。查大受見他如此表情,更是開懷大笑道:“徐百戶,某家本以為你年少風流,莫非還是個雛?”隨即更一揮手,其身後的幾名女子竟猶如訓練有素的兵卒一般,紛擁的朝著徐麟撲來。

  徐麟正不知該如何招架之際,那周銳卻猛的將桌子一拍。微醺的喝道:“哪裡來的庸脂俗粉,看著便令人生厭!”就在席間眾人皆為詫異之際,周銳已拉住一名走到身旁的女子,用力拽入住自己的懷中,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周銳已抬手捏住那女子下巴,逼其張開檀口。周銳低頭看了看對方的牙齒,冷笑道:“馬齒徒長,人同此理。姑娘,若沒猜錯,你應該年近三十了吧?”不等那女子作答,周銳的手已經移到了她的小腹,輕輕的按了兩下之後,更笑道:“已產子有二了吧?”那女子聞聽此言自然又羞又急,猛的從周銳懷裡掙脫而起,抬手欲打,卻終是不敢。

  查大受見周銳乃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也隻得佯怒喝道:“丟人現眼,都給我下去!”隨即對徐麟拱手賠罪道:“邊陲小地,讓徐百戶見笑了!”徐麟剛想作答,一旁的周銳卻端著酒碗笑道:“如此好酒,何須相陪!查總兵的好意,我替咱們神機營謝過了!”

  查大受有些尷尬的陪著周銳又幹了一碗。待那些前來作陪的女子散盡,他又對兩旁使了個眼色,矗立在側的親兵隨即各自從袖中取出一個個雕飾精美的漆盒,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沈惟敬及神機營眾人的面前。徐麟好奇的將其打開,不想迎面而來的卻是奪人二目的光華,徐麟定了定神,才看清那盒中放置的竟是一串潔白晶瑩的東珠。

  徐麟雖知此物在關內雖價值連城,但在遼東卻不鮮見。但查大受如此厚禮相贈,只怕另有所圖。便連忙將那漆盒蓋上。拱手言道:“查總兵,此物如此貴重,徐麟萬不敢收!”查大受聞言不禁臉色一沉,似是頗為不悅。坐在徐麟身旁的沈惟敬連忙出面轉圜道:“常言道‘無功不受祿’,不知查總兵可是有何吩咐?”查大受點了點頭,這才對著徐麟言道:“徐百戶,你部可帶來多少火器?”

  徐麟聽他這麽一說,不禁想起白天李得全要自己私賣軍械的暗示。連忙拱手答道:“查總兵,徐麟既奉旨援朝,自度與那倭奴必有一戰,是故除各位所有之神機槍、夾把槍、鷹揚銃等物外,複有新銳魯密銃百枝。然上述諸兵乃我軍中手足性命所系。萬不可出讓。”不想那查大受竟正色答道:“徐百戶,我查大受既為我邊鎮總兵,豈能做這監守自盜之事。”

  徐麟正自錯愕之際,查大受卻仿佛換了個人般的,竟一把拉住了徐麟的手,頗為感慨的說道:“徐百戶, 你奉旨援朝,某家亦已領受軍令,不時便將統率此地之精銳南下。大丈夫既為行伍、本該一往無前。只是這幾年來,那蘇克素護河部夷酋努爾哈赤吞並諸部,其勢甚熾。而這寬甸六堡地又乃其西出之咽喉要道。實恐我大兵一出,其便趁虛而入。故而想請徐百戶明日於那市集之上操練火器,以懾其膽魄!”

  查大受雖說得頗為至誠,全然是一幅為國為民的模樣。但徐麟還是警惕的問道:“此事倒也不難,只是不知那努爾哈赤明日可是親來互市?”查大受似乎早已料到徐麟會有此問。連忙胸有成竹的答道:“那努酋遠在建州老營(注2),自不會親自前來。然鄰近此地之董鄂部酋首何和禮(注3)乃其乘龍愛婿。令其見識我大明天威,想來也是一樣的!”

  徐麟見查大受回答的如此果決,倒也打消了心中的疑慮。便也捧起面前的海碗,敬道:“查總兵思慮周詳,徐麟萬不及一。明日之事,便包在小弟的身上。”查大受見他如此豪爽,臉上也一掃方才的不快。一隻手端起酒碗,另一隻手則指著眾人面前的漆盒笑道:“都給我收起來。誰要是不拿,便是不給我查某人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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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張巡撫:指萬歷初年以右僉都禦史巡撫遼東的張學顏。

  注2、建州老營:此處指地處今新賓縣永陵鎮二道村的佛阿拉城

  注3、董鄂·何和禮:明朝文獻記載多譯為好好裡,為行文方便,取用清代之譯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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