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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神機營之萬歷援朝》第7章:天兵(31)
  午夜時分,義州龍灣館內依舊燈火通明。正廳寶座之上,朝鮮國王李昖正木然的坐著。圓睜著滿是血絲的雙眼,注視著兩旁垂手而立的尹鬥壽和尹根壽。許久那紅緞冠服裡包裹著的身軀才因悲慟而抽搐起來,隨著其胸前那團金色盤龍上下起伏著。李昖聲嘶力竭的低聲對著面前的尹氏兄弟責問道:“怎麽……怎麽會這樣!”

  行在款待天兵的酒宴之間,竟發生了宗室遇刺的大逆之事。身為禦營大將的尹鬥壽自然難辭其咎。是以他連忙跪倒回稟道:“君上,臣等已然查實。乃是那大明神機營選鋒百戶徐麟吃酒帶醉,闖入后宮、意圖不軌。信城君上前阻止,不幸罹難……”

  李昖雖深陷喪子之痛中,卻終究尚未失去理智。聽聞此事與大明援軍有關,更是不敢怠慢。當即強打的精神問道:“此事可有真憑實據?”尹鬥壽早有準備,輕輕點頭之余,更扭頭對兩旁肅立著的親隨使了個眼色。隨即便有一名朝鮮禦營的兵卒躬身上前,手中的托盤之上橫臥著一柄血跡未乾的寶劍。

  面對著眼前這柄刺死自己愛子的凶器,李昖本不忍多看。偏偏尹鬥壽還刻意指著劍身說道:“此劍懸於那徐百戶腰間,乃是臣等親眼所見。可歎此劍刻有‘君子謙謙,卑以自牧’的銘文,竟落入此等狂徒之手。”李昖知尹鬥壽此刻乃是借題發揮,便擺了擺手道:“縱使此劍那徐百戶所有,爾等可有人親眼見其刺殺吾兒?”

  李昖以為自己此言一出,便能壓服對方。卻不料尹根壽卻上前跪倒,叩頭道:“回稟君上,宮人鄭在秀當時便在信城君屋中,親眼目睹此事原委,陛下一問便知。”李昖此時已成騎虎之勢,只能咬著牙喝道:“宣!”兩名禦營的甲士隨即下殿,不一會便帶上一位十五六歲的宮女來。李昖見其雖驚魂未定,但眉目之間卻還有幾分姿色。便柔聲說道:“你便是鄭在秀嗎?方才信城君屋中之事你可看仔細了?”

  鄭在秀戰戰栗栗的跪下回話道:“奴婢剛走入信城君,便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轉身回望。竟見一醉漢猛撲而來,欲行非禮之事。信城君大聲喝止,上前與之相搏,卻不料被那惡徒持劍殺了……”說到此處,那鄭在秀已然哭得梨花帶雨、泣不成聲了。

  尹根壽見狀連忙上前盤問道:“那惡徒相貌你可有看清?”鄭在秀連忙點頭,便粗略的描述了幾句,雖不甚確切,但卻也與酒席間的那位神機營選鋒百戶“徐麟”一般無二。就在尹氏兄弟頻頻點頭之際,李昖卻突然喝道:“好大膽的奴才,你明明不在信城君身邊聽用,緣何要入其屋中?還不給孤從實招來!”

  鄭在秀嚇得花容失色,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李昖見狀更大聲喝令道:“來人,拖下去用刑……”幾名禦營甲士當即一擁而上,卻不料鄭在秀跪在地上大聲呼喊道:“君上饒命、君上饒命啊!我與信城君雖私定終身、卻是兩情相悅……君上饒命、君上饒命啊!”

  李昖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信城君雖然年僅十四,卻已深諳男女之事。不僅與郡夫人申氏育有一女,更時常在宮中拈花惹草。此刻鄭在秀情急之下,將這醜事說出,李昖雖感臉上無光。卻也覺得若真是明軍百戶意圖非禮此女,卻誤打誤撞的跟入了信城君的屋中,自己的兒子奮起護花以致被殺倒也還算貼合情理。便對左右揮了揮手,喝道:“先將這賤婢收監!”

  待左右將鄭在秀帶下去後,李昖這才問道:“那徐百戶現在何處?”仍跪在地上的尹鬥壽連忙答道:“其行凶之後便倉皇逃竄,

禦營護衛雖不及阻擋,被那廝跑了,不過想來其必是逃回城外那明軍的營壘之中。”李昖心中雖明知尹鬥壽的手下並非“不及阻擋”,而是“不敢阻擋”。但此刻卻也無暇深究。只能繼續問道:“那愛卿以為下一步該當如何?”  尹鬥壽連連叩首之余,情緒激動的說道:“君上,那徐麟宮中露刃已是罪在不赦。謀害宗室,更法不容誅。更兼昨日禦營於江邊巡視之時,發現新墳百座,皆乃死於刀兵之下吾國饑民。此時亦恐與天兵有關。是以臣鬥膽,懇請君上速下嚴旨,著微臣領兵入其營壘,捉拿此賊。”其實李昖心中何曾不想為自己的寶貝兒子報仇,但一想到對方乃是大明天兵,卻終究還是有所顧忌。正在猶豫之際,跪在一旁的尹根壽卻已然跟著喊道:“君上,那沈惟敬虛言托辭在前、縱兵傷人於後。觀其劣跡,臣恐此番其帶兵複至,非乃為助剿而來啊!”

  尹根壽的這些話李昖此前雖已聽過多次,但當時都不過以為是基於黨爭的含沙射影罷了。但今夜親眼愛子橫屍當場,卻不容他不信。只能用顫抖的聲音問道:“尹禮判,你此言何意?”尹根壽連忙向前膝行兩步,連連叩首道:“君上,那‘臨海君’(注1)、‘順和君’(注2)均為倭奴所虜、生死不知。此番‘信城君’又橫遭毒手。臣恐那‘王子之亂’已近在眼前啊!”

  尹根壽口中的“王子之亂”,說的雖是百余年前朝鮮世宗李芳遠先後兩次發動兵變、誅殺兄弟、逼迫其父太祖李成桂退位的舊事。但此時卻字字句句皆戳中了眼前這位朝鮮國君的痛處。見李昖閉口不答,尹鬥壽也跟著推波助瀾道:“君上,尹禮判所言非虛啊!而今禦營兵馬不足三千,一旦禍起肘腋。恐救之不急啊!”

  愛子於行在遇刺,本就令李昖心中甚是惶恐。此刻聽了尹氏兄弟這一番蠱惑,更隻覺手足無措。只能強作鎮定的敷衍道:“既如此、兩位愛卿以為該當如何?”尹鬥壽聞言當即回稟道:“君上,臣以為當下因先捉拿徐麟,拷問其背後主使之人,方可洞破奸謀。”

  其實在聽聞“信城君”為徐麟所殺之時,李昖便有興師問罪的念頭,但終究還是顧忌大明的天威。此刻聽尹鬥壽如此建議,更覺為難。只能無奈的答道:“那徐麟自領一軍,豈能束手就擒。若兵戎相見,豈非自絕於天朝乎?”一旁尹根壽早有準備,連忙跪奏道:“君上,自那徐麟統兵過江以來,擅發軍糧、屠戮百姓、調戲宮女、劍刺宗室,可謂劣跡斑斑,絕非上國天兵所能為。便縱其真乃大明神機營百戶,待吾等將其拿獲之後,亦可遣使鳴冤。想那大明天子聖明,也斷不會包庇此賊!”

  李昖見他說得在理,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黯然道:“既如此,此事便交托汝等去辦吧!”但就在他欲起身離去之際,尹鬥壽卻連忙撲上前來,拉住國君的袍袖,甚是急切的說道:“君上,徐麟膽敢如此妄為,於吾朝中定有同黨,臣願請旨將其一一拿獲。”

  李昖雖知尹氏兄弟這是欲趁勢將柳成龍、李德馨等政敵亦牽連其中,但此刻自己心煩意亂,也懶得與其計較,便轉身將其扶起,竭力裝作語重心長的說道:“得臣如此,孤心甚慰。卿隻管去辦吧!”不想那尹鬥壽卻還是不依不饒,又進一步說道:“經此一遭。義州已不可久居,遷都之事還望君上早做準備!”李昖雖覺不妥,卻也只能默默的點了點頭,匆匆轉身離去了。

  次日天明,被帳外一陣急促腳步聲驚醒的徐麟,猛然從地上的臥具上躍起。而當他撩起帳簾之際,更見已然全身披掛的楊緒和樓安已快步來到了面前。徐麟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見向來老成持重的楊緒此刻竟一臉焦急,也不免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連忙問道:“楊世伯、樓賢弟,何事如此慌張?”

  不待楊緒開口,樓安已搶先一步答道:“徐兄,我等已被合圍,眼下必須組織人馬衝出去……”見徐麟聽的一頭霧水,楊緒連忙解釋道:“徐百戶,你昨夜醉酒而歸,我和樓賢侄便未曾前來交令。然天明之時陸續有千余朝鮮兵卒開到,我倆初不解其意,卻見其對我軍漸成合圍之勢。形勢緊迫,故趕來稟報。”

  徐麟聞言也倍感驚詫,連忙領著兩人登上營中臨時豎起的望樓,果見己方營壘之外,上千朝鮮兵卒已然層層疊疊展開軍陣,雖不甚嚴整,卻也是弓上弦、刀出鞘,顯得殺氣騰騰。樓安在一旁頗為急切的進言道:“敵方弓手過半,我軍營壘不整,若被箭雨必損失慘重,當先發製人。”楊緒則不無擔憂的說道:“徐百戶,眼下雖曰兵臨城下,然終不可釁自我開啊!”

  正在說話之間,卻只見對面的朝鮮軍中傳來一陣整齊的呼號,百余名甲士隨即挺矛前列,後排的弓箭手們更紛紛從身後背負的箭壺之中抽取雕翎,搭於了弦上。好在神機營方面亦早有準備,隨著楊緒將徐麟交付其掌管的令旗一擺,充作營牆的木柵後方頓時躍起一隊刀牌手,借助著盾牌的掩護,手持各型火器的明軍銃手更迅速列隊、嚴陣以待。

  徐麟雖此刻仍未厘清頭緒,卻也大體可以猜到朝鮮方面定是與神機營之間產生了什麽誤會。連忙對楊緒問道:“沈遊擊何在?周銳又在哪裡?”楊緒初是一愣,但略一思索之後便答道:“沈遊擊昨日回營之後,便帶著其子沈嘉旺匆匆離去。周總旗卻是一夜未歸。”

  徐麟心知問題定是出在這兩人的身上,但此刻卻偏偏無從問起。正自躊躇之際,卻只見那朝鮮軍陣之中躍出幾騎戰馬,為首一人揮舞長鞭,大聲喊喝著什麽。徐麟見狀連忙命樓安去請仍滯留營中的韓守正過來。隨即更領著楊緒下了望樓,向轅門的方向走去。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楊海、楊宇、楊靖、楊平四名親兵連忙各持長牌,護衛在徐麟的身旁。

  徐麟來到轅門之前時,韓守正業已趕到。聽了對面那人的話語,不禁臉色一變。低聲向徐麟等人說道:“來將自稱朝鮮禦營副將崔光洙,此番奉國主教旨,前來拿問刺殺‘信城君’的大明神機營百戶徐麟,與他人無涉。”楊緒和樓安聞言不禁皆向徐麟望去,卻只見徐麟亦是一臉的茫然。

  樓安心直口快,當即便憤憤不平的說道:“徐兄,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此事背後定有隱情。”楊緒微微點頭,手撚著已然花白的胡須說道:“昨日赴宴之時,徐百戶既然與那周總旗調換了身份。那麽縱使真有人刺死朝鮮王子,也當是那周銳才是啊!”見兩位下屬如此支持自己,徐麟自然頗為感動。但此時周銳既已下落不明。那麽眼前這黑鍋也便只能由他自己來背。徐麟輕輕拍了拍樓安的肩膀,又對楊緒拱了拱手。這才向韓守正笑道:“韓兄,勞煩你與那崔將軍說一聲,徐麟這便隨他回去。”

  看一乾親兵護衛著徐麟朝自己緩緩走來,坐於馬上的崔光洙頗為輕蔑的問道“你是徐麟?!昨日龍灣館赴宴之時,我可記得閣下乃是叫周銳啊!”徐麟聞言只是微微一笑,扭頭對身後的親兵們說道:“問問神機營的兄弟們,我是誰?”隨著胡福、胡壽、顧福同、王升四人朗聲提升,神機營中軍陣之中頓時傳來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呐喊:“徐百戶、徐百戶、徐百戶!”

  崔光洙胯下的戰馬似乎還未曾上過戰場,竟被這場面嚇得蹦跳起來。崔光洙好不容易才狼狽的將其帶住,雖不免惱羞成怒但卻也礙於神機營的軍勢。只能咬著牙,盡量客氣的說道:“那便還請徐百戶跟在下走一趟吧!”徐麟頷首笑道:“好說!”便躍上早已為其備好的戰馬“踏雪”,帶著韓守正及四名親兵,跟隨著崔光洙穿行朝鮮禦營兵卒的陣列而去。

  來到軍陣後方,崔光洙又與幾名將佐交代了幾句,這才揮鞭對徐麟做了“請”的手勢。韓守正連忙趕上前來,對徐麟低聲道:“那崔光洙方才吩咐部將,沒有君上的教旨,不可撤圍。神機營若走脫一人,便拿他們是問。”徐麟雖感覺甚是不妥。但眼下卻也只能先跟隨崔光洙去龍灣館面見朝鮮國主李昖再作打算了。

  一路前行,徐麟隻感覺陣陣北來寒風如刀刃般刺骨。義州城內更是一片肅殺之氣。來到龍灣館門前,更可見尹鬥壽已然換上了一身戎裝,正領著數十名甲士杵劍而立,見徐麟前來也是一愣。崔光洙連忙下馬,上前解釋了幾句。尹鬥壽這才將臉一沉,大聲呼喊道:“管他是誰,先將其兵刃解下。”左右的禦營甲士聞言便欲上前。那胡福、胡壽、顧福同和王升卻當即抽刀出鞘,護衛在了徐麟的馬前。

  徐麟跳下馬來坦然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咱們此番前來乃是要面見朝鮮國主、厘清事實的,又不是來打仗的。”說著更帶頭解下了腰間的雁翎刀。顧福同等人自然也只能將手中的兵刃交出了。尹鬥壽雖滿臉堆笑的拱手笑道:“徐百戶,果然一身正氣。”但轉回頭便對崔光洙喝令道:“還不將其綁了!”本就在旁待命的禦營甲士隨即一擁而上,將徐麟等人繩捆索綁。見徐麟並不反抗,尹鬥壽甚是得意的吩咐:“且將他們先行收押!”言罷便趕著邀功去了。

  此時隨著氣溫的驟降,龍灣館的正廳之上亦是寒冷異常。李昖蜷縮在寶座之上,眼神呆滯的看著面前那剛剛點起的火盆。見尹鬥壽急急忙忙跑來,這才正襟危坐,強做鎮定的問道:“何事?”尹鬥壽當即跪倒回奏道:“回稟君上,那徐麟已然拿獲了!”李昖似乎沒想到事情會發展的如此之快,忙皺著眉頭問道:“是嗎?那可曾交兵?死傷了多少人馬?”尹鬥壽不禁面有得色,仰著頭答道:“借君上虎威,那徐麟卷甲而降,我禦營不曾折損一兵一卒。”

  李昖當即長出了一口氣,但很快便意識到了其中的問題,甚是疑慮的說道:“若真是那廝趁醉行凶,誤殺吾兒。自當做賊心虛,拚死頑抗才是。緣何肯乖乖束手就擒?尹議政,你可曾查問清楚了?”尹鬥壽沒想到李昖竟會問得如此仔細。一時語塞,許久才支支吾吾的答道:“臣已查問清楚,禦營此番擒拿之人便是大明神機營選鋒百戶徐麟……然卻並非是昨日赴宴之徐麟……”

  見李昖滿臉疑惑的看著自己,尹鬥壽只能將個中原委又仔細解釋了一遍。這才說道:“那廝雖非昨日刺殺‘信城君’的元凶,且也與那刺客同為一黨。是以臣擅自做主,已將其暫時收押,欲待等拿獲了柳成龍、李德馨等奸黨之後再一並審問。”

  不想李昖聽聞之後卻是勃然大怒,拍案罵道:“尹鬥壽,你好大的膽子。孤且問你,那柳、李兩公與‘信城君’遇刺一案有何瓜葛?汝如此挾私報復,眼裡可還有國家王法嗎?”尹鬥壽見狀雖急急叩頭,口呼:“君上息怒!”但卻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辯解道:“君上,那柳、李等人前者鼓為‘光海君’鼓噪立儲,後又力主分朝。其司馬昭之心已昭然若揭啊!何況那沈惟敬過江以來,李德馨親至渡口相迎。柳成龍於宅中與之密會。件件樁樁, 皆與‘信城君’遇刺一事前後呼應。君上不可不察啊!”

  李昖雖見其說得在理,但終究還是氣憤難平。奮起一腳踹翻了面前的火盆。怒道:“此事縱有牽連,亦當由孤親自過問。豈容你這般胡鬧!”正在說話之間,尹根壽卻快步從廳外跑來,見國君震怒,也連忙跪倒,回稟道:“君上,那柳成龍與李德馨於府中糾結私兵、閉門自守,拒不入朝。”李昖聽他這麽說,卻不由得怒道:“荒謬、胡鬧!”

  尹根壽不明就裡,以為李昖是在斥責自己的政敵,連忙煽風點火道:“賊子反形已露,還請君上發兵討之。”卻不想李昖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拘拿天兵、構陷朝臣,孤看要造反的乃是爾等!”尹氏兄弟此時無言以對,只能連連叩頭,高呼:“請君上恕罪!”

  李昖雖然氣惱,但終究尚未喪失理智。略一思索,連命人取來筆墨。當即寫下了兩份教旨。命宮人交予尹根壽,並吩咐道:“尹禮判,汝親執孤之手書去恭請柳、李兩公前來議事,若再有差池。孤當滅汝尹氏滿門。”隨即又對尹鬥壽說道:“尹議政,汝且代孤好生款待徐百戶及其一乾親隨。不可再有絲毫怠慢。”見尹氏兄弟唯唯諾諾的退將下去。李昖這才癱軟在寶座之上,此時殿外的庭院裡竟飄落下了片片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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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臨海君:朝鮮國王李昖的庶長子,此時已為加藤清正俘獲。

  注2、順和君:朝鮮國王李昖的庶六子,此時已為加藤清正俘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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