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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神機營之萬歷援朝》第7章:天兵(33)
  在昏暗的雪夜之中,徐麟卻依稀可以看到河陵君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意,朗聲對手下吩咐道:“爾等可不要辜負了崔將軍這番忠勇。”他的話音剛來,十余名甲士舉起手中的長矛,催動戰馬朝著正殿的方向狂奔而來。“神機營,列陣!”隨著徐麟的喊喝,顧福同等親兵隨即挺身上前,於正殿的台階之上一字排開。

  “螳臂當車!”就在河陵君大聲冷笑之際,一聲刺耳的巨響竟頃刻間蓋住了那庭院內疾風驟雨般的馬蹄轟鳴,最前面已然衝到正殿門前的那名甲士身體搖晃了兩下,便從馬上栽倒了下去。而余下的戰馬被這陡然的變故所驚,當即便在台階紛紛咆跳。“便是此刻!”左手舉著手中的仍在震顫的紅夷短銃,徐麟高喊一聲已然躍入對方騎兵的陣中,揮動右手掌中的雁翎刀當即又砍倒了兩名敵騎。

  “大夥上啊!”緊隨其後的顧福同大聲呼喊著,手中苗刀一挺,也將一名河陵君手下的甲騎刺於馬下。胡福、胡壽兩兄弟自然也不甘落後,雙持短刀的兩人趁亂衝到敵軍騎兵的馬前,左手的刀格開對方刺來的長矛,右手的刀便直刺馬上甲士的軟肋。

  雖然頃刻之間便傷亡過半,但策馬衝來的甲騎終究皆為河陵君麾下的精銳,眼前近戰不利便紛紛退下台階,待拉開百十來步的距離之後,才再度回轉馬頭重新列陣,再度衝殺而來。“換矛!”惡鬥連場的徐麟早已氣喘籲籲,剛想彎腰去撿拾那對方騎兵的長矛,一匹戰馬便已飛馳,馬背上的甲士挺矛便朝著徐麟的胸口直刺而來。

  鋒利的矛刃穿破甲胄和衣服的防護,瞬間撕裂了肌肉和髒器,從後背突刺而出。徐麟順著矛杆的方向望去,卻只見王升正一臉得意的看著自己,他手中高舉著的長矛已然洞穿了徐麟面前那名騎兵的胸膛。用力一甩,更將那屍體挑於馬下。“守住!”徐麟連忙也撿起一柄長矛,與王升並肩向前。掩護著胡福、胡壽退回到台階之上,抽回雙刀也各自換取了地上敵方騎兵的兵刃。四柄長矛隨即組成一個橫陣,奮力將紛擁而來的騎兵戳倒。手挺著苗刀的顧福同則在矛陣的兩翼遊走,不斷格擋著試圖從側翼衝來的敵人。

  不過片刻的光景,龍灣館正殿之前又倒下了十余名甲士的屍體。望著台階之上明軍的矛陣。河陵君怒不可遏的喝道:“弓手何在!”但就在數十名弓箭手快步上前準備彎弓搭箭之時,朝鮮國君李昖卻掙脫了尹氏兄弟的拖拽,昂然走到了徐麟等人的面前,對著河陵君拱手道:“二哥!”

  河陵君與李昖本是一母所出,此刻見其親自出面倒也不便當即就下令放箭,只能輕輕揮了揮手中的馬鞭,示意一乾弓手暫且靠後,自己則催馬而出,用手指著李昖,擺出一副尊長的架勢呵斥道:“三弟,父親昔日總誇你天資聰慧,能當大任。可你看看今日你將汝國治理成何等模樣?你若還知廉恥,便當速速脫下龍袍,退位受縛。由為兄替你來了此殘局。”

  李昖見河陵君似還念及兄弟之情,便也坦然答道:“二哥,這李氏天下本非我一人所有。兄長若要為王,隻管來取便是。只是愚弟自問自十五歲登位以來,厚待士族、於民以寬,也算不負祖宗社稷,卻有何失德之處?”河陵君卻著冷笑答道:“自汝當政以來,朝中黨爭不休,四野民不果腹。那日本關白平秀吉殿下屢次下書而來,相約假道伐明,汝卻冥頑不靈,以致兵連禍結。而今三京俱喪、八道失七,安敢於此自誇其德?”

  眼見李昖無言以對,

河陵君更自鳴得意的說道:“三弟,為兄今日便不妨告訴你。為兄早已遣使日本,與那平秀吉大人相約。孤登基之後,便將改弦易張,舉全國之力助其攻明。待來日旌旗直入燕雲,平秀吉大人非但將複吾八道,還許割明遼東之地相酬……”  河陵君正說得興起,卻不想卻突然有人喝道:“住口!”在場眾人循聲望去,卻只見朝鮮國君李昖竟撿了把鋼刀在手,指著河陵君的破口大罵道:“李鏻,孤本以為汝乃是不忿昔日先王廢長立幼,未傳位與汝,以致行此逆事。孰料汝竟勾結倭寇,謀叛天朝。狼子野心,罪在不赦。今日孤與汝勢不兩立,再無手足之情。”

  河陵君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卻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將手中馬鞭一舉,朗聲喝道:“李昖,孤隻道汝昏庸無能、不可為君。今日方知汝根本便是癡呆懵懂、失心瘋魔。汝且睜眼看看,這龍灣館內外皆乃孤之兵馬。呵呵,孤倒要看看汝要如何與孤勢不兩立。”言罷,便大聲喝令道:“放箭!”

  頃刻之間,數十支羽箭便破空直至,攢射向當前而立的朝鮮國君李昖。好在一旁的尹鬥壽眼明手快,當即便將捆縛在旁的崔光洙推到了李昖的身前,同時拉住李昖的袍袖,快步躲入了龍灣館的正殿之內,隨即又對緊隨顧福同等人大聲喝道:“關門!”眾人方才貓著腰將一扇扇殿門合上,一陣密集的箭雨又呼嘯而至,雖大半釘在門上,卻亦有不少從窗格之內射入。嚇得尹氏兄弟連忙護著李昖躲到了禦座之後避箭。

  柳成龍雖不似他們這般慌張,此刻卻也是臉色鐵青,愁容滿面。正在其來回踱步之間卻見李德馨此刻竟氣定神閑,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便不禁問道:“明甫,莫非汝有何良謀?”卻只見李德馨微笑答道:“吾王順天應人,自有上蒼庇佑。”正在眾人倍感泄氣之際,卻只聽正殿門外箭雨驟停,隨即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徐麟等人小心翼翼扶著破損的窗格向外望去,卻見數十名女真裝束的騎兵越過河陵君麾下步卒,已然躍馬於庭院之中。為首一人朗聲用女真話對河陵君說著什麽。

  自方才接戰時始終躲在一旁的韓守正側耳聆聽了幾句,當即眉頭一皺,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不好了,建虜的大軍已然過江!”徐麟雖知韓守正成長於朝鮮六鎮邊陲是以通曉女真各部語言,但此刻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強裝鎮定的追問道:“韓兄,你何以知曉此事?”韓守正指著窗外庭院中耀武揚威的女真鐵騎說道:“方才那虜騎為首之人自稱名喚安費揚古,乃是虜酋努爾哈赤帳下先行。此時建虜大軍已然過江,此刻正一路抄殺而來。”

  就在眾人頗感震驚之際,河陵君笑著對身旁的通事耳語了幾句,那通事隨即上前拱手向那“安費揚古”用女真話高聲吩咐起來。“安費揚古”微微點了點頭,隨即便抽刀出鞘。其身後的一乾女真騎兵當即便紛紛躍下戰馬,在河陵君的身後列成戰陣。韓守正見狀不由得無奈的歎道:“河陵君說自己終究與當今君上乃是骨肉至親,不便親自下手。是故請建虜相助,他們這便要攻入殿中了!”

  徐麟看了看顧福同等人,黯然苦笑道:“諸位兄弟。事已至此,吾等唯有並力死戰。若得僥幸不死,我徐麟請大家喝酒!”顧福同帶頭喝道:“來吧!頭掉了也不過碗大個疤。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眾人齊聲鼓噪,當即跟隨著徐麟昂首挺胸推開殿門。一旁的韓守正猶豫了一下,也從地上撿起一柄鋼刀,並肩走了出去。

  站在台階之上,徐麟遠遠望去,只見此刻正勒馬立於河陵君身旁的“安費揚古”約莫四十余歲年紀,身形雖頗為壯碩,相貌卻甚是清秀,八字劍眉之下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目在火把的映照下爍爍放光,見徐麟等人昂然而出,竟朗聲大笑起來,那修剪整齊的須髯之上當即便被吹起一陣雪霧。“有種來啊!”不堪忍受這般嘲笑的顧福同將手中苗刀一挺,對著不遠處的那些女真兵卒大聲吼道。

  “動手!”隨著一聲低沉但卻異常清晰的漢語從身旁傳來,河陵君方才詫異的扭頭望去,卻只見一柄寒光四射的快刀直奔自己的脖頸。“你……”而不等他的話說完。一腔熱血的衝力已將其項上人頭噴出十余步之遠。河陵君麾下的一乾兵卒還未回過神來,那些女真兵卒已然揮刀劈砍而來。不過片刻之間,便將那幾百名甲士殺散。

  徐麟等人被眼見這陡然的變故所震懾,正面面相覷之際。那“安費揚古”卻笑著將懷中取出一塊銅牌,隨手甩給了馬前的一名步卒,那步卒隨即將那銅牌高舉過頭,邁步前行的同時大聲喊喝道:“大明東征提督李如松,奉旨渡江助剿。”就在徐麟等人難辨真偽之際,殿內的李德馨早已快步迎出,恭恭敬敬的從來人手中接過銅牌,跪倒行禮道:“下邦朝鮮吏曹判書李德馨拜迎李提督虎駕!”

  李如松並不答話,只是伸手扯去頭上的女真暖帽,接過下屬遞來的大明纓盔,寬去身上的狐裘,露出內著的山文甲。朗聲問道:“朝鮮國君何在?”早已在尹氏兄弟攙扶下站在殿門之內的李昖聞言,連忙整了整衣冠,快步走出。躬身行禮道:“下邦朝鮮國君李昖見過李提督!”李如松看了看他,傲然說道:“李君,汝弟李鏻勾結倭奴、密謀作亂,證據確鑿,已被本督手刃。李君可有異議?”李昖連忙答道:“下邦失察,以致出此逆臣。全賴提督提兵彈壓,才未釀成大禍。大恩大德,小君沒齒難忘。”

  李如松聞言微微點了點頭,策馬上前,隨口吩咐道:“本督旬月之前方平寧夏之亂。得聞朝鮮軍情緊急,更複有亂臣蠢動,是以星夜疾馳而至。而今軍帳糧台皆在後軍,今夜便隻得權借李君這行在一用。”見李如松竟已然開口,李昖又豈敢不從。連忙拱手道:“李提督提天兵前來,乃為救下邦於水火之中。一應需用,小君自當竭盡所能。區區行在何足掛齒。”言罷更殷勤的迎上前來,為李如松便要為牽馬墜蹬。李如松見狀也只是一笑,自行翻身下馬,對李昖拱了拱手,便旁若無人的昂首直入。其身後的親兵更搶步上前,將正殿之上滿地的屍體拖走,就在李昖禦座之前,放下一張行軍交椅。

  見李如松大馬金刀的便坦然落座,李昖不免有些尷尬。李如松抬頭看了看他,便訕笑道:“李君請便!”李昖如蒙特赦,連忙拱手道:“那小君暫回後殿歇息,此間之事便托付於提督大人。”隨後又對柳成龍等群臣言道:“汝等便留在此處,好生輔佐提督大人!”

  待李昖在幾個宮人的攙扶下蹣跚而去後,李如松突然厲聲喝道:“神機營百戶徐麟何在?”徐麟雖聽出李如松語氣不善,此刻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行禮道:“卑職在!”李如松上下打量了徐麟一番,輕輕了哼了一聲,便對左右吩咐道:“拖下去,重責二十!”

  四名李如松親兵衝上前來,不由分說便要將徐麟帶走,顧福同等人本就殺紅了眼,見徐麟有難便也不顧三七二十一的就想要衝上前去,卻不想李如松的親兵早有準備,站在其身後的八條壯漢一起動手,不由分說便將他們四人按倒在地。顧福同雖奮力掙扎,但在方才的鏖戰中早已用盡氣力的他又怎能是李如松帳下親兵的對手。只能聲嘶力竭的高喊道:“李提督,徐百戶舍命拚殺,才保下了這朝鮮君臣的性命。縱使無功,卻是何罪之有?”

  李如松饒有興致的聽顧福同說完,這才冷笑著對架在一旁的徐麟問道:“徐百戶,你可知罪?”徐麟雖知李如松此舉必有他的道理,但卻實在想不透自己究竟法犯哪條,便也只能坦然答道:“卑職愚鈍,還請提督大人示下!”李如松呵呵一笑,朗聲說道:“徐麟,汝身為神機營百戶,自領一軍先行過江,便當知責任重大。‘信城君’遇刺一事既非汝所為,又何須理會。汝這般以身犯險、草率入宮,若那奸黨陡然發難,壞汝一人性命事小,那闔營手足、若因三軍無主而引頸就戮,汝雖百死亦難辭其咎。”

  徐麟見李如松說得在情在理,一時卻也無言以對,只能任由那幾名親兵將自己拖下殿去。但剛走到了殿門之前,徐麟卻見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子腳步匆匆的迎上前來,看了徐麟一眼,便連忙快步跑到李如松面前跪拜道:“下邦朝鮮兵曹判書李恆福拜見李提督,有重要軍情回稟。”

  李如松似沒想到李恆福會來,不覺一愣。但轉念之間便當即喝道:“且將徐麟暫押回來!”待徐麟被架回到殿上,李如松這才對著李恆福問道:“可是江北有何異動?”李恆福擦了擦上額頭的汗珠,用力的點了點頭道:“正是,方才斥候回報,已見那數萬虜騎正卷地而來,而今距義州已不過四十裡之遙了啊!”

  李恆福的話方才說完, 一旁的尹鬥壽竟已嚇得面無人色道:“完了、全完了!”柳成龍雖故作鎮定,此刻卻也按捺不住的心中的焦慮,連忙上前對李如松拱手道:“建虜凶頑殘暴,一旦過江,荼毒甚廣。還請提督大人速速發兵。”不想李如松卻只是輕輕擺了擺手,轉頭對李恆福說道:“李兵判,汝國禦營兵馬現在何處?”李恆福連忙答道:“下官已命人手持兵符,將其系數調往江邊布防。然吾國兵甲贏弱,恐難當其鋒啊!”

  李如松微微頷首,這才對徐麟說道:“徐百戶,本督即刻命你速率神機營隨吾趕赴前敵,協助朝鮮禦營攔阻努爾哈赤過江。那二十軍仗便暫且先記在帳上。”徐麟聞言自不敢怠慢,待兩旁的李如松的親兵一松手,便連忙拱手稱是。帶著從地上掙扎爬起的顧福同等人快步朝著殿外跑去。

  在龍灣館外,徐麟方才騎在胡福、胡壽從馬廄裡帶出的愛駒“踏雪”,卻只見不遠處的黑暗之中,用數十騎的戰馬疾馳而至,為首之人正是一直以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李得全,而更令徐麟吃驚的是,緊隨在李得全身後的竟是那已失蹤了一天的周銳。徐麟正欲上前見禮,卻只聽身後有人高聲喊道:“如松見過父親大人”。徐麟扭頭望去,卻只見李如松領著一乾親兵竟齊刷刷的跪倒在地向李得全行禮。徐麟陡然明白過來,還卻依舊不敢相信的問道:“老丈……你……”只見那李得全撚須笑道:“不錯,徐百戶!老朽便是那前遼東總兵、寧遠伯李成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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