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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宇宙開拓史》第57章 逃離火星一・相逢
  柳恆飛站在奧林帕斯山口東南邊寬大的平台上可以看到塔爾西斯城的幾乎全貌,而位於城市西邊的奧林帕斯大學正是他三個標準月前取得畢業證,真正走向社會的地方。此時火星的西半球正面朝太陽,站在太陽系最高的山上眺望這顆星球與黑色星空形成的紅黑天際線,這樣的壯麗很難不讓初見者歡呼聲帶出的體內水分把已經做過防霧處理的真空服面罩上掛起薄薄的白霧。可是,柳恆飛此時的心情卻只能感受到這顆血紅色星球和烏黑宇宙給他帶來的無比惆悵和絕望。

  如果按照一百多年來人類在火星永久定居,並開始自給自足生活的傳統與慣例,柳恆飛這樣的大學畢業生總是能得到一份雖然不一定完全相稱於理想,但總是能十分滿意的工作。總人口不到三百萬人的火星,由於其豐富的礦產資源、極低的航空器發射成本、以及內太陽系聯通小行星帶與外太陽系諸多空間站的區位優勢,總是能提供給原生土星移民諸多優渥的工作機會。可是這一切在2081年之後,確切地說應該是2113年到二十二世紀末這段時間徹底改變了。

  “都是那個叫顧蘭蘭的觀測員,在二零八幾年的時候發現那個什麽鬼的小行星,後來還說這個小行星一定會撞碎我們火星。”柳恆飛心裡憤憤想到。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有關勞什子小行星的所謂預言,我們火星的人口就不會從五十年前的三百七八十萬人,減少到現在的不到兩百九十萬人,滕比太空站也不會從以前每天都有飛行器起降,冷清到現在一個標準月什麽都見不到。”在柳恆飛站的這個地方,滕比太空站巨大的平台也依稀可見,而就算這樣也能感覺到那裡遠不如自己在學校紀錄片裡看到的繁忙和熱鬧。就連今天他乘坐的這趟從塔爾西斯客運站到奧林帕斯山口觀景平台的氣墊列車,也從柳恆飛五六歲時依稀記得的每天五六班,變成了現在的一周兩班,甚至一周一班。

  想到這裡,頭盔中的無線通信器響起了聽上去親切但明顯的合成女聲,催促柳恆飛盡快回到平台車站,這周的唯一一班來回氣墊船將在半個標準小時後返回塔爾西斯城。本來想在平台上待到晚上看看日落再回城的柳恆飛,聽到自己無可奈何的列車臨時改期也毫無辦法,他只能悻悻不舍地往車站方向走去。想到這是自己的大學學生卡可以享受的最後一個標準周全火星免費公交服務,柳恆飛更是惆悵不已,因為從兩天后開始,自己的所有出行就需要支付和別人同樣的氣墊船費、車費和飛行器費用了。這對於一個他這樣還沒有工作著落,同時囊中羞澀的年輕人來說,自然是一件十分窘迫的現實問題。

  本來還想拿一份免費的景區乾糧當晚飯的柳恆飛只能失望透頂地登上氣墊船,朝著塔爾西斯開去。他此時的心情就和沿著奧林帕斯山脊往下飛馳的這艘老舊公交船一樣充滿了沒有著落感,雖然氣墊船一定會安全停靠在塔爾西斯城的車站,柳恆飛今天的晚飯也大致能有所著落,但一個標準周後,一個標準月後的呢?他一點都不敢去仔細猜想。

  從塔爾西斯車站到197號救濟站的路途雖然只有5千米,但對於在火星上土生土長,而且肚中無食的柳恆飛來說也是一段不容易的步行。他想起星際網絡平台上那些地球來的旅客,對於在火星上那些歡快跳躍難忘時光的回憶和視頻,總是會苦笑著搖搖頭。不過,想到一會兒就能見到她,總是能讓柳恆飛從心裡給自己多鼓一些力氣。

  她,就是197號救濟站的食物分配員伊爾澤·加西亞。兩人大約是一個多月前認識的,那應該是柳恆飛第一次到197號救濟站領取火星地方管理委員會統一發放的免費救濟食物。最初那幾次“會面”兩人之間甚至沒有多少的眼神交會,但隨著柳恆飛在人員流動性極大的人群中反覆出現,伊澤爾開始注意到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小一兩歲的年輕人。

  又過了半個多標準月後,當柳恆飛坐在金屬餐桌旁吃著自己的那份救濟食物時,伊澤爾·加西亞也拿著自己的那份坐到了他的對面,兩人便開始了第一次除了“你好”和“謝謝”之外的語言交流。

  “看樣子你也是塔爾西斯北區那邊出來的?”看著對面這個女孩和自己一樣雙手上重金屬汙染的斑點,柳恆飛輕聲問道。

  “是啊,你觀察得挺仔細。一年前從奧林帕斯畢業後沒分配到工作,找了一段時間也沒找到,然後就在這裡當義工。半年多啦,雖然沒信用點收入,但至少這裡管一日兩餐。”伊澤爾回答道。

  “這麽說你是2302年的嘍?比我大一歲。”柳恆飛喃喃道。

  伊澤爾點點頭,沒有吭聲。

  “這麽說的話,我們應該都是‘基因多樣性’計劃裡出生的後代嘍?”柳恆飛看著對方的額頭說道。

  “是啊,不然怎麽會讓我吃一年多的閑飯。恭喜你,也加入了這個吃閑飯的行列。”伊澤爾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免費救濟餐,又抬起頭來看了看正在注視自己的對方,說道。

  柳恆飛聽得出這句話裡沒有任何的諷刺意味,而是稱述了兩人無比現實的處境,也隻得默默地點了點頭。

  從那天以後,柳恆飛和伊爾澤·加西亞幾乎每天都一同吃飯、聊天,兩人逐漸成為了好朋友。後面的幾個月裡,伊澤爾每天還是在救濟站擔任食品分配義工的工作,而柳恆飛則在每個白天外出去火星的幾個大城市為兩人尋找可能的工作機會。有時柳恆飛錯過了救濟餐發放時間,伊澤爾會幫他留下一份。

  兩人認識後一百六十七個標準日後的某一天……

  “咦,伊爾,怎麽今天這個救濟餐的分量少了?”柳恆飛偏頭悄悄問挨在自己左邊的伊澤爾。

  “今天我們這裡收到的371份救濟餐都是這樣,送餐來的運輸員說,總部那邊好像發了個什麽通知,說從今天開始全火星救濟餐的分量縮減到往常的百分之七十五。”伊澤爾說道。

  “有沒有聽說什麽原因那?”柳恆飛似乎沒感到特別的驚訝,但還是想聽聽伊澤爾自己有沒有聽到什麽有趣的“小道消息”。

  “這……我聽說的是這樣,我們火星用來種植食用農作物,以及用來飼養牲畜的農作物,都需要大量的氮肥。 畢竟離太陽那麽遠,氮肥用量要比地球上大得多。但由於我們這裡的儲量和產量很有限,就很依賴從地球運輸過來。但聽說,最近幾個月地球過來的運輸船班次減少了一半多……所以……食物的限量配給就是為了配合總的食物和化肥消耗。”伊澤爾用叉子在空飯盒裡亂畫著說道。

  “這麽說的話,我前幾天聽到的有些事情可能也是真的嘍?過去這幾年裡,很多有錢的都往地球、月球還有小行星帶的大型空間站逃,而因為這些‘消費主力’跑了,很多品種貨物的進口都停了。沒想到現在連最基本和食物有關的東西,都開始縮減了……”柳恆飛一邊說著,一邊把冰涼的左手搭在了伊澤爾的左肩上,還讓伊澤爾打了個寒顫。

  最近的半個標準年裡,伊澤爾知道柳恆飛一直在很努力地為二人尋找可以支付至少微薄信用點的工資。但是,由於火星上人口繼續流失,以及內太陽系的空間研究、生存和活動幾乎陷於停頓,這個星球上在兩個月前開始了更為嚴格的食物配給制度。而到了這一天,在已經讓很多人抓狂的食物配給制度下,連往日的定量餐食都已經不能足量供應。

  過去的救濟餐雖然是簡陋的蛋白質糊”和“葉綠素糊”,兩種東西也被大家戲稱為“白鼻涕”和“綠葉醬”,但至少能滿足成年人每天二千千卡的最低能量攝入。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從現在開始的四分之三供應量,會不會在什麽時候減少到一半或是四分之一?

  到了那個時候,大家還能有力氣繼續活動都要打個巨大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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