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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宇宙開拓史》第47章 白臉黑袍二
  到了耿思晗所在的急診區病房,楊亦看到已經洗漱過的好友比起昨天氣色已經好了很多,不過昨天稱體重已經輕了十五公斤的耿思晗,現在依然看起來十分虛弱。楊亦和值班醫生說起耿思晗的情況,醫生說她的情況沒有大礙,只是身體虛弱和營養不良,稍晚一些就可以出院回家休息了。

  醫生給楊亦建議了幾個不貴的營養品,並把需要回家繼續吃的幾個藥開在處方上,讓楊亦盡快去開藥。看著處方上幾個常見的維生素,還有幾個不明白用途的藥,楊亦只能苦笑著搖搖頭,然後徑直往收費處走去。

  在付錢處排隊的時候,排隊在楊亦前面的一個中年人右手放在外衣口袋裡,左手卻拿著一本比手掌稍大的書,津津有味地看著,是不是還點點頭、搖頭晃腦一下。這雖然沒引起楊亦什麽興趣,但在這個人人盯著手機看的年代依然端著一本紙質書看,她覺得確實挺有意思的。

  交完錢,拿著付款單據到藥房取藥時,那個看紙質書的中年人依然排在楊亦的前面。這時,用單手合上了書,而封面正好映入了楊亦的眼簾:一對金發碧眼的男人和女人半身像,朝著讀者微笑並豎著大拇指。

  封面上寫著:

  “傻瓜英語即學即用”

  “照著念就會!”

  “哈囉!”

  “買耐姆亦茲小李”

  “掃瑞!”

  “某某某出版社”

  看到這些,楊亦不禁莞爾。等到前面的中年人取完自己的藥,輪到楊亦時,她把單據遞進櫃台,靜靜等待醫生給她取藥。她看到耿思晗的藥盒上那些難懂的英文直譯中文的藥名:氯丙嗪、奮乃靜、硫利達嗪、呱泊噻嗪……

  這時,楊亦的手指似乎被刺了一下,差點叫出來。

  突然她想到,“銫婷坊”會不會是這種蹩腳英語的“三十五”?等等!等等!如果是三十,為什麽不是“銫銻”,而是“銫婷”呢?“十三五”?不合邏輯啊?那……會不會是“十三什麽”呢?

  興奮之余毫無邏輯的楊亦只能回到急診病房,扶著目光依然呆滯,但臉色比昨天好了不少的耿思晗走出醫院,打了個計程車往兩人溫馨但不再一樣的城邊小家駛去。這時,楊亦才想到,昨天自己居然是用雙腳走完了這段計程車需要在不堵車的情況下,還要開二十多分鍾的路。楊亦用左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小腿,這時隱隱作痛的雙腳似乎在提醒自己,是時候休息一下了。是啊……自己已經為了耿思晗,幾乎兩個多月沒睡好了。

  計程車後排,耿思晗在右,楊亦在左,楊亦用右手與耿思晗的左手緊扣著,希望這樣能給自己的老同學、老室友一點點額外的溫暖。

  耿思晗穿著兩年前楊亦送給她的那件黑色連帽風衣,風衣袖子和上衣上印著大大小小的空心和實心方塊。楊亦看著耿思晗和自己右手挨在一起的左手臂,袖子上正有一個灰色和一個紅色的正方形。這時她想起那本“傻瓜英語教程”,這樣的話正方形怎麽說來著?思拐爾?哈哈哈!正方形……SQUARE……SQUARE……平方……方……坊?!!?

  這下,楊亦全明白了……

  回到家,楊亦把耿思晗安頓到臥室床上睡下,並取水來讓她服下醫院開的藥和後來額外買的保健品,然後就輕輕回到了自己房間。坐在書桌前,楊亦在筆記本上寫道:“十三的平方就是一百六十九!這一定是個地理坐標!北緯三十七,東經一百六十九!但‘被Ⅲ欺氡銫婷坊’絕對沒那麽簡單,

為什麽我看著總是會一身冷汗呢?一定要找出答案!”  楊亦繼續寫道:“這句短語裡,又是‘被’,又是‘欺負’的‘欺’,還有讓人惡心的‘色’,再加上‘婷’這個女字旁的字,還有那個令人浮想聯翩的‘坊’字,這幾個字表面一定藏著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雖然耿思晗的問題還沒答案,但知道了這個坐標讓楊亦身體似乎放松了一些,順著這股放松的勢頭,她倒頭便睡著了。

  睡夢中,楊亦依然坐在床邊端詳著櫃子上耿思晗送她的紀念品。這時,咚,咚,咚,三聲敲門響起,楊亦開門卻只看到了漆黑一片。

  似乎過了幾個小時,睡夢中的楊亦又聽到了敲門聲。咚,咚,咚,打開門依然是漆黑一片。

  第二天起床,問候並照顧耿思晗吃藥後,楊亦便匆匆去上班了。下班回家,看到耿思晗坐在餐桌前吃通心粉,楊亦心裡又更高興了。

  安頓好耿思晗吃藥睡覺後,楊亦習慣性地坐在床邊看了一會兒櫃子上的紀念品,然後就倒頭睡著了。

  不知道是現實中還是夢中,又是三聲“咚,咚,咚”,又是漆黑一片。

  過了幾小時,“咚,咚,咚”再次響起,再次看到的是漆黑一片。

  在楊亦覺得可能會是昨晚那樣的噩夢時,今天的第三次“咚,咚,咚”響起來。憤怒的楊亦打開門,發現一個樣子特別像耿思晗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門口。那個“人”的臉色就像三天前和耿思晗見面時那樣的異地慘白,眼神比那天耿思晗的更加空洞,“它”頭髮整齊地在兩邊垂下,全身穿著黑色的風衣。不知道是否在夢裡的楊亦重重關上門,跑回到床上,打開了自己房間所有的燈。

  瑟瑟發抖的楊亦徹底醒了,抱著腿坐在床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幾分鍾後,情緒稍稍平複的楊亦用雙眼在房間中到處掃望。這時,她發現“旅行紀念品陳列櫃”從上往下數的第三台上,那個自己最喜歡的大紅色皮質老虎,變成了剛才在門口的那個“白臉黑袍”的娃娃!這個娃娃就像是把《呐喊》裡的那個“骷髏頭”的臉塗成白色,然後套上一頂齊肩黑色頭髮,再穿上一件黑色長袍……

  楊亦更加害怕了……

  就這樣,她盯著櫃子上那個白色臉孔的娃娃,一直在床上坐到了天亮。

  往後幾天,除了每天早上出去上班,到下午回到家的這段時間裡,楊亦可以確認自己是清醒的外,她覺得回到家的自己都會進入某種奇怪的恍惚狀態。

  每天晚上,總是能聽見那兩次或是三次的“咚,咚,咚”。響兩次的時候,打開門總是漆黑一片。而到了響三次的那幾天,那個“白臉黑袍”總是會在第三次“咚,咚,咚”時出現在楊亦的臥室門口。

  除此之外,楊亦發現每當“白臉黑袍”出現的那天,自己那個“旅行紀念品陳列櫃”從上往下數的第三層就會少一個以前的紀念品,多一個“白臉黑袍”的娃娃。

  就這樣,精神越來越恍惚,身體越來越差的楊亦,坐在床上抱著雙腿,呆滯地看著第七個出現的“白臉黑袍”布娃娃,熬過了接耿思晗回家的第十四個凌晨。

  接好友耿思晗回家的第十五個夜晚……

  “咚,咚,咚”,楊亦照常打開,漆黑一片,無力地關上臥室門。

  “咚,咚,咚”,她再次打開,還是漆黑一片,又再次無力地關上門。

  “咚,咚,咚”,今天的第三次,楊亦打開臥室門,看見了“它”,仔細看,“它”今天除了臉沒那麽白以外,似乎穿著和自己一樣的睡衣。再仔細看,楊亦發現自己臥室門口的是一面比自己稍高的全身鏡子,而鏡子中照出的自己似乎除了臉不那麽白和衣服不是黑袍以外,似乎和前面七次見到的“白臉黑袍”沒什麽區別。

  這時,過去十多天都只是正常吃飯睡覺,但幾乎沒和楊亦語言交流的耿思晗出現在鏡子旁邊。耿思晗的樣子,就和陳列架上的那些娃娃一樣,空洞、慘白、鬼魅,她兩隻下臂平伸著,上面放著一件黑色的袍子。

  耿思晗幽白的臉上那張烏黑的嘴唇裡擠出了一個冰冷、堅決的字:“走。”

  經過十多天的疲勞攻擊、藥物影響和有意識的精神折磨,楊亦終於崩潰了。耿思晗嘴中的那個“走”字,也許是“它們”設計中用來給予楊亦大腦最後一擊的信號,而無疑,楊亦被擊敗了。

  從十六天前楊亦接到耿思晗的電話那一刻開始,她就成了“它們”的獵物。

  十五天前,當楊亦把耳朵貼在耿思晗頭髮上擁抱對方時,楊亦便被第一次“下藥”了。

  “衤皮Ⅲ其欠冬氣钅色女亭土方”是一個針對楊亦而精心設計的心理迷宮,為的就是讓她逐漸陷入這個終點在黑暗中的曲折不歸路。

  在醫院裡,那個拿著“蹩腳英語書”的中年人也是“它們”的一員,為的就是給予楊亦“關鍵的”提示。同樣,那兩天耿思晗穿的那件有方塊圖案的黑色風衣,也是“它們”為楊亦精心安排的。

  在過去這十四天裡,兩人家裡的所有食物都被事先“下藥”了。每天晚上,“它們”都操縱著耿思晗來敲楊亦的門,而這樣迅速的動作,卻是在耿思晗失蹤的這三個月裡反覆“馴練”出來的,那些陳列架上的“娃娃”亦然。

  接過耿思晗手中的黑袍,楊亦走到自己的梳妝桌前坐下。在沒有開燈的情況下,窗外滿月的冰冷光線照射在楊亦的臉上,和她對面的化妝鏡上。她機械地在臉上塗抹了厚厚的粉底,讓自己的臉和耿思晗,或是架子上的那些娃娃一樣慘白。在楊亦僅存的,可以由自己控制的意識中,很想把梳妝桌上,放在自己粉底盒旁邊的那把小剪刀藏到自己身上,可是她做不到。楊亦的雙手無法觸碰到和粉底盒只有幾厘米的剪刀,或是剪刀旁邊的那把修眉刀。

  楊亦內心深處在哭泣,但她白色的臉龐卻在鏡子中如同石膏雕塑一樣,面無表情。楊亦絕望了……

  脫去睡衣,穿上黑袍後,楊亦和耿思晗一起走下了二樓臥室的樓梯。打開二人在城市邊上獨立小屋的大門,一輛沒有開燈的公共車在空地上等候著二人。

  二人並排走上公共車,看到每排座位上都坐著兩個和她們一樣的“白臉黑袍”,只有最接近同樣穿著“白臉黑袍”那個駕駛者後面的第一排位子空著。二人沒有對望,沒有其余的動作,便一起魚貫走到了那排座椅前,坐下。

  寂靜的月光下,無聲的公共車緩緩離開楊亦和耿思晗過去心愛的“城邊小屋”。

  公交車最前面顯示下一站的屏幕上,幾個白色的字清晰地顯示著“被Ⅲ欺氡銫婷坊”。

  兩個沒有家人,沒有其他要好朋友的好同學、好室友就這樣消失在了漆黑的城市邊緣……

  楊亦,耿思晗,這兩個名字也許將永遠消逝在茫茫人海中,冰冷的夜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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