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國軍與民團交上了火。民團一觸既潰,一聽見打槍就嚇得蹲下身子。救國軍搬來梯子往上爬。民團零星打了兩槍,就不見動靜了。救國軍很快控制了莊子。
這是一場沒有懸念,不值得講述的戰鬥。交戰的一方已經上過幾次戰場,看到子彈飛舞沒了懼意。另一方大話言言,真見到槍口冒出的煙,看到殺氣騰騰的衝鋒,卻膽裂心戰了。
救國軍很快就勝利了。這仗打得挺快,但不怎麽痛快,對手太弱了。
回穎跌跌撞撞地逃進一個雜物間內,從爐灶裡掏出一把草木灰,可猶豫再三,就是下不了把臉抹黑的決心。回穎捧著草木灰,用肩膀抗開裡屋屋門。裡屋,十來個黑臉的女人,一聽到門響,就拿著棍子躡手躡腳走過來。
回穎抬頭看見女人們的黑臉,嚇得把草木灰灑了一地。女人們看清是三小姐,都湊上前,抓起地上的草木灰,為回穎往臉上抹。
正在此時,房門被砰地踢開。女人們嚇得四散。罵罵咧咧闖進來的張老九,往裡面一看,大喜過望:“發財了,一屋子都是大小姐和少奶奶。”其實哪那麽多大小姐和少奶奶啊,也就回穎一個小姐。張老九用槍逼著女眷們:“都把衣服脫下來,誰不脫老子就打死誰。”張老九一眼看到雞群裡面的鳳凰:回穎正背著身,往自己臉上抹鍋底灰。張老九說:“才想起來打扮醜一點兒,晚三秋了。轉過身來。”
回穎被扳過身來,嚇得兩對牙齒捉對廝打,一身的骨頭鬧分家。張老九喜出望外:“是你啊。千金小姐!俺真有福啊。就你了。今天俺要和你春宵一刻值千金!來!親一個!”
回穎還在無望地掙扎:“我,我是滄州城內,東,東南頭回松清家,回松清家族,族的,三,三小姐。你不能,不能無,無理。”這不說還好,一說,張老九倒興奮了:“回氏家族?有名!我正想好事兒呢。可巧遇上個名門望族大家閨秀!”單純的回穎還寄希望於壞人的浪子回頭:“大哥,放下槍,放下槍,你不是,救國,國軍嗎?你不能傷害姊妹同胞。我們是你的姊妹同胞”張老九冷冷一笑:“現在承認我們是救國軍啦。我現在非要跟你土匪一回。”回穎又羞又怒,後退著,央求著:“我知道你是有熱血的好人。你應該去做打鬼子的英雄。你不應該做這種被人唾罵的壞事。”張老九奸笑起來:“你的小嘴真能釘對。我親親你的小嘴唇。”
張老九逼著回穎解衣。恰在此時,門開了,兩眼冒火的吳頂牛,對著張老九戟指怒目。張老九看到吳頂牛噴火的雙眼,忙說:“吳頂牛,你可得明白,老子是崔總指揮的盟兄弟。”吳頂牛咄咄逼人:“你要想好事兒?”張老九剛要把槍口轉向吳頂牛。吳頂牛發現自己開槍的角度不會傷到回穎和其他女眷,就先下手為強,急速扣動扳機,一槍擊中張老九的胳膊。張老九疼得手槍脫手,蹲在地上。張老九嚇壞了,知道吳頂牛要下狠手,忙說:“咱哥倆有話好商量,咱倆聚義分贓。這個大家小姐歸你,別的女眷歸我。”
吳頂牛沒工夫跟他閑磕牙,抬手一槍,把這個想好事的家夥打死了。真主啊,打死人了!屋裡的女眷都嚇壞了。回穎也嚇得用手扶著牆,哀憐地說:“吳頂牛,看在都是***的面上,你打死我吧,別,別碰我。”
吳頂牛命令回穎和其他女眷:“你們都走,快走。”回穎驚疑地問:“真放我們走?”吳頂牛說:“我隻想讓你知道我不是土匪。”一名侍女聲音顫抖地說:“可是我們腳不聽使喚,寸步難移啊。爬著出去也太失身份啊。”
此時此刻,崔老七正在和人吵得面紅耳赤。他和誰吵架?和任廣正、邢百裡。說來湊巧,任廣正和邢百裡帶著殘兵,也經過這個村子,結果和崔老七意外重逢了。任廣正和邢百裡一聽說崔老七把無辜村寨打了,都急了。
任廣正氣得直哆嗦:“我們辛辛苦苦建起的隊伍,卻是一群與民相鬥的爛匪幫。是可忍,孰不可忍!”崔老七一觸即跳:“任廣正,你拽嘛拽?你以為你是鴨子,你拽?辛辛苦苦建立的隊伍。救國軍是你建立的嗎?有你屁事?”任廣正被噎住了。是啊,救國軍建立,那是邢百裡的事。